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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从冥想盆中抬起头,已是满含热泪。
她是那么不舍这段荡气回肠的过往结束。
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像种满麦子的旷野上吹过一阵风,好像什么也没留下,空荡荡地呼啸而过,只剩下悲凉空旷。
原来这是当年的真相。这是祖父和父亲守护着的秘密。这是他们不愿来英国的原因。这是为什么老糊涂的克利切却从不曾对她这个戴蒙德斯恶言相向。这是小天狼星口中那个‘不中用’的弟弟瞒着所有人做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解开一切的那个口令是‘回家’。
祖父深沉的嗓音好像还在耳畔响。
霍格沃茨,其实就是他们每一个身在这里的人啊。
后来,即使布莱克家族因雷古勒斯的失踪加怪于戴蒙德斯头上,阿尔伯特仍然完成了雷古勒斯的请求与嘱托,直到离世,将这份秘密传给埃德蒙,最终传给珍爱的小孙女。
阿尔伯特不是一个会轻易下承诺的人。承诺这个东西一面是履行时的深明大义,另一面就是违背时的千夫所指,两面划成一个圈,将人束缚。
他没有想到,他会与这个布莱克家的孩子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他更想不到,他的后代都将为此付出,违背戴蒙德斯的宗旨去完成这份由他而起的守护。
至于雷古勒斯。
这个少年用他并不宽阔的后背护住了整个布莱克,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并不懂他的家族和父母,守护他默默深爱、却也伤他最深的哥哥。觉得撑不下去时,只能独自一人跑到遥远寒冷的挪威同一个自己家族最厌恶的人吐露自己的绝望和无助。
没人会知晓他的事迹。
从小到大,骄傲的雷古勒斯从没对哥哥说过一次他爱他。
家族人说,小时候雷尔缠着西里斯,不过是小孩的依赖性与占有欲,长大就好了。
果然,长大后,他们争吵,他们冷眼相看,他们决裂,直至走散。
如今回头去看这每一段记忆,雷古勒斯说过的每个字、做过的每件事,满心满眼,全都是那句话。
全都是他对哥哥最后的、笨拙的,无声告白。
可悲剧也许在于,雷古勒斯不会知道,他用自己生命换下来的,并没能阻止永远纯粹的布莱克走向衰亡没落,也最终无法阻止哥哥走向死亡的结局。
(十)
雷古勒斯的记忆里并没有包含全部的事。
他也不会知道,在1996年的4月,小天狼星曾独自去过布莱克家族荒凉的墓地。
他径直略过前面先祖和父母的墓碑,走到长满荒草的尽处,停在一只最小的墓碑前。他知道雷古勒斯不可能躺在下面,这不过是个空土堆罢了。
不知为何,他想来这儿看看。
也许是因为圣诞节向戴蒙德斯家的女孩讲起往事时,他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雷古勒斯长什么样子了。
他想墓碑上也许会留下一张照片。可来了才知道,石碑上连一个字母都没有刻。因为沃尔布加到死都不肯相信雷古勒斯真的死了。
这个人好像被凭空从这个世界抹去了。
初春的风还很冷,他在风里沉默地站了很久,不知是不是该开口说点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该回忆些什么。
也许是,他现在过得很好?
身后传来男人慢而温柔的脚步声,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头一回到这儿来。”
莱姆斯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住吹来的风,扬起的黑发落了下来,盖住发根的灰白。
“你还在恨他吗?” 莱姆斯的语气像水一样轻轻裹住他。
好像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小天狼星背对卢平,嘴角飞快地勾起又落下,似乎是想扯出个苦笑来。
“你是爱他的吗?”莱姆斯问,“你从没表现出来。”
小天狼星没有回话,只是有些荒诞似地摇了摇头。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迈开大步子离开。
他不再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两个月后,他死在堂姐贝拉的夺命咒下,跌进帷幔消散,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不知被咒语击中的一瞬间,除了波特家的男孩,他有没有想起自己的弟弟。那个他甚至不愿去了解的弟弟。
他会不会也有点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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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星孤独明亮,湖底的少年再不见天上的星光。
天狼星从夜空陨落,划过的流星成为黑暗的绝响。
最初选择不同的路,他们同属星辰,却无法照亮彼此。
但穿过死亡重重贫瘠的土地,当黑暗褪去、大雾散去,也许他们终会回到同一条路上重逢。
古老高贵的家族人去楼空,亡故的姓名终将在口口相传中与原本的故事背道而驰。
格里莫广场12号的画像不再哭泣,夜深人静时哼唱起的——布莱克的消亡史。
(支线完)
第71章 七年级 - 佐伊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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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剜骨——” 贝拉蛇一般嘶嘶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尾音带着俏皮和兴奋。
女孩躺在地上的身体兀地痉挛起来。
佐伊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沿着自己的脊骨将血肉尽数剔去。巨大的疼痛挤压胸腔,她发出粗重痛苦的喘息,努力把身体紧贴在冰冷漆黑的地砖上,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每抖一下,小刀都会往下剔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