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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言想了一下:“对了。”他从随身挎包里找出利苏年那张卡,“卡还给你”,他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刷了三万多,朋友点的酒比较多。”
“没事。”利苏年说,“钱是小问题,但不要喝太多,过量了损害健康。”
安一言看他表情不变:“姐夫——”你是不是很有钱?”
利苏年愣了一下:“嗯?”
“如果是我妈或者我姐,知道我唱歌花了这么多钱,一定骂惨了。”他说,“你真的不介意?”
利苏年勉强提起精神:“不介意。”他看他一眼,“下次想去哪里玩,找我,我给你报销。”
安一言皱皱鼻子。只这么一个小动作,利苏年便想起了嘉人,这个小了自己一轮的男孩和安嘉人长得挺像。
安一言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应该是挺有钱的,人也长得不差——所以,你会对我姐姐好的吧,不会在外面搞三搞四吧?”安一言说,“你说你的公司很多美女,我觉得你这个思想很危险。”
利苏年低笑了一声,摇摇头:“我已经结婚了,外面的女人漂不漂亮和我关系不好。”他又瞟安一言一眼,“我和你姐姐结了婚,不对她对谁好?”
“是因为你爱她所以对她好,还是只是因为她是你老婆所以你不得不对她好,或者假装对他好?”
“为什么是假装?”
“你们是闪婚。”
利苏年微微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他的确在一种冲动之下娶了安嘉人,但——闪婚本身并不代表什么。
安一言见他不接话:“我姐姐很多人追的,你能娶她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懂得珍惜。”
安嘉人有很多人追。利苏年咀嚼这句话,他当然知道安嘉人婚前不会缺乏追求者,他丢出一个问题,并看向安一言:“你认识任秦宣吗?”
安一言马上变得手足无措:“啊?”
“你姐姐之前的男朋友,你认识吗?”
安一言说:“你怎么知道他,我姐姐跟你说的?”
利苏年没有否认。
安一言见他没有否认耸肩:“我之前蛮喜欢他的,不过可惜他们分手了。不过我现在看他不顺眼。”
果然是意气少年,又坦白又直率。利苏年眉头皱紧:“你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他对你姐姐很好?”
安一言“啊”了一声:“他们不是谁对谁好的问题,他们是——各方面很相配,他们都是搞美术的,比较有共同语言。”他话一出口,忽然觉得自己失言,“曾经是,现在可不是——现在他是什么东西啊?”他看利苏年,“只要你对我姐姐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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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回到家里,在等待的时间里竟然有些忐忑。利苏年说“回家再说”,她以为他会很快回来的,可是,从两点多等到五点多,他都还没回来。
毫无疑问,他生气了。
她承认撒谎是不对的,可是这个谎言本身无伤大雅——她想,利苏年不该因此生太大的气的。
她看向窗外江景。又快一年了,此刻是冬天,江面是灰蓝的,完全不似夏夜里的璀璨。
门滴滴两声,门锁被人旋开,她马上看了过去。利苏年推开门,又合上门。她和他遥遥四目相对。
“你去哪里了?”
“你去哪里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利苏年把车钥匙放在柜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必定是用了一些力的,于是钥匙和柜面撞击,发出清晰的一声脆响。
他走过去,边走边解释:“我和你弟弟去了公司一趟,参观了一下我的公司,又给他介绍了一些朋友——”
安嘉人皱眉:“他才22岁,你不要给他介绍外面乱七八糟的什么朋友。”
“只是我的员工,你在担心什么?”他看她,“他是你弟弟,但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马上就可以出社会面对一切现实了,你还以为他还是高中生?”他走到沙发上,坐下,“还是你始终觉得,我的交际圈就是乱七八糟,没有你认为的正常的不乱七八糟的人?”
安嘉人承认,她潜意识里确实认为时尚行业是个复杂的圈子,但她现在不想和利苏年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她说:“我只是觉得他还是学生,交际圈可以单纯一点。”
“不说那个。”利苏年开始解衬衫的袖扣,“说吧,你今天去了哪里?”他看向她,“我很确定我在你爸妈家的时候,你不在。”
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安嘉人说:“我本来是在的——”
“我知道,你妈的确说你回去过,但也说你很快走了。”利苏年停下手中的动作,对她说,“我现在的问题不是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回去过,我是问你,当你说你在你爸妈家的时候,你实际上在哪里?还有——”他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说假话?”
安嘉人很少见利苏年表现得这样咄咄逼人,不,不是很少,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有这样的语气。他在她面前,是语带戏谑的,是风度翩翩的,甚至是有过温柔的,从不像现在这样,气氛窒人。她直截了当,毫不遮掩:“我去了美术馆。”
利苏年眉头皱得更紧:“和谁?”
“和谁——?”她下意识地重复,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和谁,而不是问她为什么要去哪里,“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