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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根下等着使唤。
陈嬷嬷扶了江氏和敏心上了第一顶轿子,林妈妈还有得脸的大丫鬟们上了其余的几顶。陈嬷嬷见大家都坐好了,朝抬轿婆子们吩咐一声,就有人来上前,四人一道抬了轿子往前走。
陈嬷嬷自跟在江氏乘的那轿子一旁,一面走还一面与江氏说些闲话:“……四夫人有所不知,府中太夫人得了信儿,就急急命我们备好了车撵,只等码头一来报信就出发去接……”
敏心窝在母亲怀里,听见陈嬷嬷的话,心里却是一怔。她怎不知,永泰侯府是早早得了消息的?上辈子她跟母亲上京时,自己病得稀里糊涂,年纪又小,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后面还是林妈妈一点点说与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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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侯徐景明曾是今上的伴读,今上少年登基,又重情谊,故徐景明早早领了差事,入宫做了今上的贴身侍卫,等过几年就能按惯例入朝做三品大员。哪知西北忽起战乱,凖喀尔汗国东扰边境,不少边境部族不堪其扰,转向大胤求援。
今上亦是忍无可忍,钦点平国公高绍、英国公薄天胄、镇北侯叶正谦,共三名大将率军进攻,先永泰侯徐茂重并世子徐景明也在行伍之间领军作战。那场鏖战足足对峙了两个月,王师直抵凖喀尔腹地,天山南北白骨露野、流血漂橹,等到来年开春撤军时,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下,全是白森森的尸骨。那年天山南的牧草,因血肉滋养,长势尤其好。
这一战虽胜了,却是惨胜。平国公被敌军一箭射死在马上,掉落马背被乱军踏成了泥,难辨尸骨;英国公右膀受了三刀,此后再难挥动兵器;而永泰侯徐茂重亦身受重伤,回京途中不治身亡,徐景明就这样承了爵位。
此后西北罢战息兵、王师暂退。徐景明战中立功,被擢为正四品明威将军,升授宣威将军,加授广威将军。徐景明归京后袭爵,此时程氏刚生下长女,才有了弄瓦之喜,又迎来父丧,府中红事还没来得及预备上,马上就要撤了红绦子挂上白幡。
朝中上下本以为这一战至少能平定二十年,可在徐景明和程氏的长子徐徽宏九岁、长女七岁时,凖部又举国来犯。此时朝中已无可用之将,徐景明临危受命,领军出征,常驻边疆御敌。
建业十四年时,战乱稍息,凖国主力退回天山,徐景明率兵自边疆返还西安,暂作修整,预备还军。恰此时程氏夫人兄长点了陕西承宣布政使,程夫人为着省亲的缘故,带了一双儿女前去西安,与丈夫团聚。本想着过完年就随大军一起回京,岂料腊月前夕,凖喀尔又联合鞑靼南下,兵荒马乱中,程夫人诊出喜脉,只好暂留西北,等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时景危急,程夫人身怀双胎,更是难捱,兼之环境险恶,生产艰难,苦熬了两天两夜才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孩先生出来,倒是颇为康健,男孩却气息羸弱,奄奄一息,险些养不活。这下有了两个才出生的婴孩,其中一个又弱得颠不得冻不得,愈发不好动身启程,只能留在西北,等孩子长大点了才能回程。
所幸西北有程夫人亲兄嫂照料,倒也没受什么苦楚。一双小儿日日用了羊乳奶糕,身体一日比一日康健,等到徐景明打退了凖部鞑靼联军,鸣金收兵时,两个孩子已有五岁了。
建业二十年冬,永泰侯徐景明携妻子抵达阔别多年的燕京时,敏心一家正从任地启程,预备乘船回燕京过年。
只是那时程夫人的幼子因路途坎坷气节变化,才到燕京就病倒了,程夫人衣不解带药不撒手地贴身照顾,却始终没有好转。加上她多年不曾回府,拜见长辈、宴请送礼、人事安排、庶务活计……桩桩件件都要她插手做主。
而府里先前掌事的三爷见侯爷大胜,喜不自禁,几回信件往来之后侯爷就上书为三弟讨了个差事,不急过完年,三爷中秋后就携了三夫人上外地做一县父母去了。二夫人则是个万事不沾的性子,从来只是太夫人说一句,她才动一下。所以之前府里四爷徐景行病逝的消息递到府上时,江氏都已入了城,不过颠几下轿子的功夫就到了。
这么短的时间,府中连二门上庆贺新年的红灯笼都来不及摘下。江氏一路进来,瞧着人人都是一片喜庆的装扮,面上半点哀戚都无,她也没想到徐家是几个时辰前才得的消息,一时没顺过去气,走着走着就悄无声息的晕过去了。
这一下又是人仰马翻,阖府上下人人忙乱,能管事的不过寥寥几人,兼之程夫人的幼子也病得离不了人,她实在是抽不出手来,只得派了陈嬷嬷守在病倒的江夫人和敏心身旁。
林妈妈说起这件事时,深深叹了口气:“才回来就病得理不了事,侯府庶务多,你母亲床前只一个程夫人跟前的陈嬷嬷时时来看,太夫人不过派人来问了问就罢了,人家自有亲生的孙子要看顾,哪有心思分给咱们……这样一来,如何能让人不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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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这回竟不同了!
敏心满怀疑惑,却是问不出口。她温顺地伏在母亲怀里,两只眼瞅着小轿子内的装饰发呆。
江氏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见她盯着的是一个草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