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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喊停。
听到口哨声,击剑场左边的辛易北脱头盔下场,额前黑发微湿。
一米八五的个头,因为常年运动而显得利落矫捷的身影,轮廓分明的脸颊,引得看台上几个女生激动不已。那几个女生是游北菲带过来的,此刻游北菲正殷勤地陪着她们说话。
由于击剑水平实在太烂,游北菲慢慢混到后勤助理这个位置,平时带着小弟买买水,要不然就是带着妹子来玩,或者组织大家出去唱歌玩剧本杀。娱乐,是游北菲最在行的事情。
辛易北看到场边的时蔓,便朝她走去。
时蔓正在研究放在场边的一把重剑。她第一次见到这些运动器材,顿觉新奇。作为一个从小所有时间都用来背书刷题的人,她的体育成绩非常差,每次体测都是吊车尾。而她了解的运动也仅仅局限于羽毛球,乒乓球等等。击剑,是她从未了解过的领域。所以虽然看到辛易北过来了,但她的注意力依旧在器具上,想也不想就问,“为什么你们的剑不一样?”
“我是佩剑,这是重剑。”辛易北瞧见她好奇,又补充道,“其实还有第三种剑,花剑。”
“噢噢。”时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为什么比赛时候你们背后都拖着一根绳子?整得跟货车尾巴挂的链子差不多。”
“那是有线裁判器,用来判断比赛情况,因为交锋速度太快的话,肉眼看不到。”
时蔓思考片刻,目光落到辛易北手里的剑上,“重吗?”她很有自知之明,刚刚就算研究了半天那把剑,但是她碰都没碰。
“你试试。”辛易北把自己的佩剑递给她。
“嚯,还挺重,跟砖头差不——”时蔓扬起头来,声音戛然而止。
她猛然意识到眼下情况。她跟辛易北没这么熟。就算熟,她也应该是成熟稳重的学姐状态,而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样子。
“下午好。”时蔓把剑递回去,想要带起一个礼貌的微笑,但是没成功,感觉脸上肌肉僵硬。
辛易北漆黑如墨的眼瞳看着她,发现她就跟演川剧一样,一秒变脸,“……下午好。能等吗?我还有一场。”
“不急。”时蔓点头,坐回场边。她穿着高跟鞋,交叠双腿正好露出好看的脚踝。她将头发捋到耳后,平缓呼吸,重新进入平日的严肃学姐状态。但是当听到游北菲跟女孩们说队友辛易北时,她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朝那边挪了挪屁股。
辛易北跟毛书林一样,也有无比热爱的东西。毛书林是种田,而辛易北当然是击剑。
丛娣最开始送辛易北去学习击剑,只是为了锻炼身体,以及消耗时间——她没有时间带孩子,所以干脆从早到晚安排各种兴趣班。
而辛易北则真心喜欢上击剑,希望能进入职业赛道。但是丛娣则亲自为儿子这段职业之路画下终点——她不允许。
时蔓或许能猜得到原因。不管是什么运动,都是吃青春饭。丛娣的老家就有几所全国知名的体操学校,到那里去练习体操的穷苦孩子大都是能吃苦耐劳才选择这条路,小小年纪一身伤病。但不管怎么拼,有几个人能一路走到国家级比赛上?
丛娣对此很清楚,所以她完全不考虑儿子这个所谓的梦想。
当时辛易北已进入叛逆期,完全不配合母亲安排。于是乎丛娣才又将击剑提上日程表,每周一次,拿它当做辛易北成绩进步的奖励来施行。
就在这种情况下,辛易北还拿到不少青少年奖项。
时蔓听着听着就出了神。辛易北的形象在她心里越发清晰。他的成长也没那么一帆风顺。而且……还挺有傲骨的。
击剑场上突然传来骚动,看台上的游北菲也连忙跑过去,“不好,出事故了。”
时蔓紧跟在后,发现是辛易北受伤了。他队友的佩剑突然断裂,裂口直接刺入辛易北的侧腰,血很快浸透白色击剑服,一滴滴往下掉。
游北菲倒吸一口凉气,说了声卧槽,一翻眼珠,倒到时蔓身上。时蔓没料到他竟然晕血,直接差点被压趴下。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忙活,有的帮忙扶住游北菲,还有人帮辛易北脱衣服。以及叫校医的,拿急救包的,混作一团。
因为剧痛,辛易北的额头很快起了汗珠,唇色苍白。就在这种情况下,辛易北发现校击剑队的领队过来时,抬头第一句话竟然是——
“不会影响比赛,我保证。”
时蔓愣住了。
……
两个小时后,医院。
时蔓站在急诊大厅外,靠着柱子愣神。话说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自己因为打架过来好几次了,而这一次则是因为辛易北。
全国大学生击剑锦标赛即将举行,这是游北菲刚刚醒过来告诉她的。辛易北从来没说过。而丛老师,恐怕是压根不知道吧。
她突然有些焦躁,脑海里一会儿是毛书林为了报考农学而抹眼泪的样子,一会儿是辛易北往下滴血的衣服。
她从包里掏出折叠好的学习计划表——她是一个连吵架也尽职尽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