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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眼巴巴瞅着纪明夷,本以为她看在血脉之情上,多少愿意可怜可怜妹妹,若肯毛遂自荐当然再好不过。
可惜纪明夷无动于衷,还淡淡地递过去一方丝帕,“二妹还是别哭了罢,回头成了肿眼泡,出门更难为情了。”
纪明琪眼泪愈发汹涌,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的。
事已至此,纪存周也无话可说,只觉得短短几日,大女儿好似变了个模样。以前虽然好强,在他面前勉强倒还称得上恭顺,如今却是油盐不进。
可惜了,这样的人才不进宫,换了明琪那个不中用的,什么指望都没了。
不提纪存周为仕途唉声叹气,府里短暂消停了一阵,胡氏因在纪明夷跟前吃了哑巴亏,轻易也不敢来惹她,母女俩关着门不知捣鼓些什么。
当然并非为置办嫁妆,胡氏不会就此认命的,纪明夷很清楚。
果不其然,隔日胡氏便提出带纪明琪去庙里进香,求菩萨保佑女儿在宫中平安顺遂,哪知下山路上马车出了事故,纪明琪不知怎的跌了一跤,所幸性命无碍,左腿却让车轮给压着了。
据大夫说,总得三五个月才能养好,还不一定能和从前一般健步如飞——伤处恐怕有些微跛。
纪明夷不得不佩服胡氏的狠心,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甘愿做出这样重大的牺牲,可她若知晓此番选秀并非给老皇帝充实后宫,纪明琪本不必落下残疾,会不会悔恨至死?
只这么一来,参选的任务就落到纪明夷头上了。
纪存周面色沉重,“你二妹这般情状……也只能辛苦你了。”
纪明夷没说话,情势所迫,她若再与纪明琪相争等于不识好歹。
但,想她乖乖参选也是不可能的。
到了正式大选那日,纪存周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明夷怎么还不出来?”
内侍马上要上门了。
胡氏则带了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大姑娘莫不是想临阵脱逃罢?”
随即便看见纪明夷顶着一脸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来到庭院,本来娇花软玉一般的面貌,愣是变得像患了麻风病般。
两口子皆为之愕然,“你这……”
纪明夷满脸委屈,看上去不晓得怎么回事,难道心情过于激动,着急上火才会冒痘?
胡氏有点疑心她是故意,可但凡正常些的女孩子,谁会舍得拿容颜冒险?万一疤痕退得不干净,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她却哪里知晓,纪明夷不过是弄了些金钱草的草汁涂在脸上,等洗净便无碍了——她对金钱草过敏,也是嫁给陆斐之后才发现的,后来陆斐便不许宫中种植此物,违者严惩不贷。
当时她觉得他待她真好,可现在想想,那样温情的面目下,分明是冷酷残忍的真相,他若对她真心喜爱,怎么会面上卿卿我我,私底下却又敬而远之?连一寸肌肤都不愿碰触。
只怨她当初瞎了眼,自以为做了美梦,实则是虚情假意一场。
到这个地步,纪存周也不能强拉她去选秀,御前失仪的罪名可比玩忽职守大多了,且谁知那些鬼风疙瘩会不会传染?别回头成了谋害龙体。
只得好言好语同来接送的黄门大臣解释,实在事发突然,请他们先回,别耽误吉时。
黄门令含蓄地扫他一眼,看不出来,这纪侯爷倒是个爱女如命的,只是他如此作为,虽则保住了女儿,仕途想更进一步是不可能了——京城里谁都不是傻子,真真假假倒还是分得清的。
纪存周暗暗叫苦,恨不得用担架抬着将两个女儿送到御前以证清白,但那样无疑是更大的笑话。
唉,怎么就没一个争气的呢?
纪明夷捧着脸颊,惬意地欣赏父亲狼狈之姿,心底倒觉颇为痛快。
她只觉得活该,太贪心的人总是要遭报应的,横竖这辈子她不打算进宫,纪存周也休想与国丈结缘了。
至于陆斐那头,纪明夷衷心祝愿他另结一桩更匹配的亲事,这辈子桥归桥路归路,谁都别找谁了。
毓秀宫中,陆斐正在教导十弟习字,心神却有些不定,有几处错了笔画。
容妃打趣道:“阿斐莫非已有了心悦之人?”
那日送膳虽被陆斐察知端倪,面上却不露声色,容妃自然也未起疑。在她看来这计划天衣无缝,可哪里晓得陆斐暗中与侍人调换膳食,那些“误加”的棉籽油早已进了太监之腹了。
至少明面上,他们仍是一对和睦亲善的母子。
容妃笑道:“你既这般有兴,不如亲自过去瞧瞧便是了。”
陆斐确实想看看纪明夷会穿什么衣裳来选秀——前世的他未曾见过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越是知之甚深,便越不能行差踏错,诸皇子独他一个过去,未免太现眼了。
他只要知道纪明夷是未过门的妻子就够了——其实这趟并非盲选,皇帝也不可能随手指着一个就将其配婚,皇子的婚事,多数还是与身份地位挂钩的。早前就命礼部拟了名单一一商讨相看,实则如内定的一般。
这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