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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家终于是败落了,没了田地,只能打工度日,还背着巨额的债务,这日子真是艰难极了,没几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其中的悲哀也不过是又一幕人间惨剧而已。
“赵盛!”陈贵唯有对着天空怒火,发誓一定要找到赵盛报仇。
……
大殿中,一群官员皱着眉头,互相打着眼色。陈贵的案情真心简单,找到绑匪依法办理就是,但陈贵十年了还在纠结这个案子,甚至要告御状,只能是两个可能。
要么是十年了还找不到人,陈贵想要求皇帝出面捉拿陈贵;要么是早已找到了陈贵,却发觉陈贵竟然改头换面,已经成了朝廷大官。
一群官员互相打量,最后都盯着虞世基,十年前的陈年旧案,这赵盛到了现在起码也是三十了,绝大部分大越的官员全部没了嫌疑,再考虑这案情发生在江南东道,那么投降大随之前是江南陈朝旧臣的虞世基的嫌疑就不是一般般的大了。
好几个人看虞世基的眼神赤(裸)裸的,不是你就是你家的人。
虞世基怒视一群官员,虞某十年前已经是朝廷官员了!
“可有那赵盛的下落?”张夫人问道。
“有。”陈贵泪水长流。
一群官员互相打量的眼神更炙热了,这回定然是他们当中有人要倒大霉了。虞世基极力的表现淡定从容,真的不关他的事情,潇洒的捋胡子,只管说出来是谁,绝对跟他无关。
“小人前几日在余杭城中看见了他。”陈贵闭上眼睛,泪水打湿了衣襟。一群官员更惊疑不定了,瞧虞世基这么淡定,那到底是谁呢?
胡雪亭微微倾身,大越朝第一件告御状的大案件,必须雷厉风行,查到谁都要立马抓出来以正国法。“你尽管说,有朕为你做主!”
小雪岚用力的点头:“不要怕,有本公主为你做主。”转头看胡雪亭,是这么说吧。胡雪亭用力点头:“聪明!”小雪岚嘻嘻的笑,挺直了腰板,只觉已经是大人了。
“赵盛现在是余杭城中的一个富商。”陈贵颤抖着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富商?
胡雪亭倒抽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倒霉吧?
一群官员同震惊,淡定从容的捋须的虞世基差点拔掉了自己的胡须。
“你可曾去府衙告状?”虞世基抢着问道,语气中杀气腾腾。一群官员死死的盯着陈贵,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陈贵打了个颤,摇头:“未曾。”
“为何不去府衙告状?”虞世基厉声道,眼神中却悲凉极了,回望一群官员和胡雪亭,人人脸色惨白。
“官官相护,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小人如今穷得叮当响,那赵盛拔一根腿毛都比我粗,小人若是去衙门告状,定然是小人惨死在监狱之中。”陈贵理直气壮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为何要告御状?”张夫人同样摇摇欲坠,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
“世上再大大不过圣上和长公主,小人不找长公主和圣上还能找谁?”陈贵惊讶的看着张夫人,要告状就要顶了天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都不懂?
“而且,到朕这里告御状,朕一定要给你一个最好的交代。”胡雪亭笑了。
陈贵用力的点头,就是这样,要是皇帝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还叫P个皇帝?
“小人对圣上忠心耿耿!”陈贵大声的道,难道皇帝还能不给忠心耿耿的百姓一点好处?何况本来就是他占理。
胡雪亭笑了半天,瞅一群官员,一群官员人人脸色惨然的看她。大越国第一件告御状竟然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为了个还没有立案处理的小案件直接捅到了皇帝面前。
“朕终于知道哪里觉得不对了。”胡雪亭道,看见这个告御状的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的地方就在于为毛有人轻轻松松的跑出来告御状!大随朝洛阳的登闻鼓设置多年,敲响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毛到了大越朝的余杭,嗖的一下就蹦出了一个想要告御状就告御状的人呢?
还不是因为告御状太容易了!
大闹大赔,小闹小赔,不闹不赔;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就直接找更上一级的官员闹,直到满意为止。这是所有百姓的单纯想法,所以陈贵选择了越过了所有的司法程序,直接告御状。
张夫人叹气,大随朝建立登闻鼓却一直平安无事,真是奇迹啊。
“那是因为百姓没有办法上访。”胡雪亭道。出城就要有路引,没有路引就要被当做流民流寇抓起来,想要敲登闻鼓的百姓哪里有可能跑到京城敲响那谁都能敲的登闻鼓上达天听?
那洛阳为何一直没人敲登闻鼓呢?
“天子脚下,谁能放肆?”虞世基笑,用的是“能”,而不是“敢”。洛阳城内横行不法的官员多得是,虞世基本人就是其中的一个,胡雪亭也同样是贪官污吏的一员,但为毛就没有人敲响登闻鼓告状呢?其实是有人想去告状的,只是有无数的仆役、衙役和士卒全心全意的□□,半路拦截上访者而已。
“嘿嘿,朕没这么多人和银子□□。”胡雪亭冷笑,做奸臣的时候遇不到的事情,做了昏君后竟然一样样的蹦出来了。
“来人,传旨!想要告御状的,一律滚钉板,重打五十大板,十年苦役。”胡雪亭冷冷的道。
什么为民做主,什么亲民,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全部都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