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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一听就知道胡雪亭压着张镇周打的消息,对盘口来说,真是特大利空,赔率不跌才有鬼了。
一群食客叹息,张镇周也敢和胡雪亭斗,实在是太嫩了,瞧,被人缴械了吧。
“老张,不如赌冷门,买张镇周胜,一赔二十五啊,只要下四十文钱,就能赢一两银子了。”有人鼓动着,其余人大笑,别说四十文,就是四文,都不会扔到水里去,谁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就算二十赔一,老子也能赢几文钱,买只鸡吃足够了。”有人道。
“就没人买张镇周胜吗?”有食客大声的问周围的人,周围的人都摇头,别说他们这几人,整个洛阳,都没听说有几人买张镇周胜的。
“听说好几个盘口都直接封盘了,不再接受赌注了。”有食客消息灵通,一边倒的押注,再开盘口就是作死了,甚至有盘口千方百计的再把赌约转卖给其他档口。
“还有档口敢接手?”有人大笑,世上不会有傻瓜吧。
“真有!有个叫做武林门的新赌档,全部接下了!喏,这家店的盘口也是武林门的。”有人道。众人佩服极了,果然是新冒出来菜鸟,这种赌局都敢接,估计刚开门就要倒闭关门。
一个枣红脸走进了酒楼,和掌柜的打了招呼,收取了今日押注的银子。
“贵档口还撑得住?”掌柜的低声问道,这么多银子押胡雪亭胜,一旦结果分明,这档口只怕要完蛋,不要牵连了酒楼才好。
“二十赔一,死不了的。”枣红脸低声道,就当广告费了。酒楼掌柜点头,算算赔率,确实不怎么多,打出了名声,以后才能财源广进。
枣红脸出了酒楼,又去了几家,收了银钱,再走了数条街,确定身后没人跟踪,这才拐进了一家宅院,飞快的换了衣衫,擦干净了脸,露出正常的肤色,看看院子外没人,这才从后门出去。又一口气走过了半个洛阳,这才进了张府。
“刘二,你回来了。”张夫人问道。
“是,今日又收了押胡雪亭胜的银子一千二百三十五文。”刘二急忙掏出赌注。
“小心些,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张夫人提醒着,刘二用力点头,换了几次衣衫,进出又小心,不会被人发觉的。
张雨宁刷刷的记账:“娘亲,总共是两千五百九十六两零七十六文。”洛阳人口虽多,百姓口袋里也有钱,但赌博害人,喜欢赌钱的终究是少数,而且大多也就押了几十文几百文钱,要不是有一些门阀的纨绔子弟下注大了些,只怕总共只有几百两银子的盘口。
“白捡的银子啊。”张夫人微笑,又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果然真是幸福啊。“雪亭恐怕这几日就有消息了,把盘口封了,不再接受赌注。”
刘二点头,这不是内(幕),是黑(幕),可怜的韭菜们。
张夫人继续道:“赚了这笔钱,并州道诸位将领历年奉献的银子,也该回来的差不多了。嘿嘿,有张须驼这个上司,你们真是倒霉啊。”
刘二苦笑,张须驼是个好人,爱护手下,严格要求自己,处处以身作则。遇到这种上级,其实下级未必就觉得幸福,很多小地方反而会非常的为难。
张须驼捐了一百两银子给遗孤院,当下级的,起码要五十两吧,再不济也要十两,否则怎么在上级面前交代?张须驼不会强制要求捐款,甚至问都不会问,但作为张须驼的下级,怎么可能不参照上级的标准呢?这是身为紧紧跟随张须驼的并州道将士们给自己的压力。
“你们几个拿了银子,赶紧去买房子买地,成家立业,休要留在手中,更不要被张须驼知道。”张夫人叮嘱着,张须驼再不济,也不可能要求下级卖房子卖地做好事。
刘二笑着,自然是不能给张须驼知道,否则这银子只怕要吐出来。
“好衣服都不能买!”张雨宁急忙补充着,财不露白!
刘二听着这句话,眼角抽搐,然后用力的点头。
“福伯,今天吃羊肉!”张修闻大声的叫着,眼睛放光,张须驼要下个月才回来,起码还能吃半个月的羊肉,然后就要努力的把家里和身上的羊肉气味散干净,万万不能被发现。
福伯用力点头,只觉张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数日后,张夫人从信鸽的脚中取出信,慢慢看完,一把火烧了。“刘二,雪亭的消息来了!”
洛阳城中,忽然有了重大的消息。
“听说,胡雪亭被吏部革除了丹阳县县令的官职。”有人道,朝廷的消息还没出来,但各个赌场之间已经有了这类消息。
“这是输了?”听得人震惊极了,胡雪亭的绝招还没出,就输了?这张镇周是何方神圣,竟然力斩胡雪亭?
“听说,张镇周闹着要上吊,不罢免胡雪亭,他就不把脖子从绳子中拿出来。”消息灵通者继续说道。
“这也忒无耻了!”听得人怒斥,堂堂淮南道总管,竟然输不起,耍这种无赖手段。
“唉,没有下限的人击败有下限的人,历来如此啊。”众人长叹,千算万算,没算到张镇周这么不要脸。
“要是让我见了张上吊,我拿鞋底抽死他!”不少人义愤填膺,盘口输了几十文钱是小意思,但是,输在这种无耻手段当中,实在是不甘心。
“堂堂大随朝,不能有如此的官员,必须弹劾他!”有人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