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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添了一块,鼻尖萦绕着淡淡鲜香,不似昨日的辛辣,犹豫着执起筷子尝了一口,炖的酥烂甘甜。
    许久不曾吃,倒是有些幼时还是女儿家闲来种的的小萝卜的味道了。
    午膳过后,青兰搀着我在廊下散步消食,身子沉了,走几步便愈发感觉力不从心。
    “青兰,你去转告陛下,不必再往宫里送这些了,路途遥远劳民伤财,不过是水肿,我吃清淡些算了。”孕期总觉嘴里干苦无味,吃的口重,但又没办法。
    我驻足,扶着腰坐下,午后的微风带着初春的微凉,我坐在清凉台上,眯眼望向对面楼宇的檐角。
    天下苦乱世久矣,内忧外患,休养生息政策不是一朝一夕令改就得以成效的,祖父虽然身居高位,在前朝依旧如履薄冰,我断然不能有任何可以授人以柄的举动。
    青兰立在一旁,挪动身影为我挡了些许的风:“娘娘是中宫皇后,一国之母,肚子里的又是小殿下,吃食而已,娘娘自然是当得的。”
    我没有接她的奉承,青兰是迁都长安后内廷配给我的大宫女,闺阁里陪伴我长大的青烟在落雁之乱中为掩护我逃走被乱刀砍死,纵然为奴为婢,好歹钱塘王氏富庶人家出来的女儿,她比我娇气胆小,却能一边流着泪一边哆嗦地把明帝赏赐的玉簪从我髻上卸下,挽起自己的发,青丝倾泻,我蹲在一个个竹篮的掩盖中,看着陪伴了我小半辈子的姑娘跌跌撞撞地呼喊着我的名讳向树林的深处跑走。
    张矩找到我的时候,我哭得几近晕厥,求他去找青烟,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卑微失态,我顾不上自己鲜血直流的右手,他把我搂在怀里一声声应和着我的哀求,等我醒来又回到了洛阳行宫,张矩坐在床畔守着我,阶下跪了一片乌泱泱的人,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右手手腕缠绕了纱布,伤口处沁出血色。
    我最后也没有问张矩有没有找到青烟,就像我已经毫无知觉的右手,他和我心照不宣地再未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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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萝卜;②小腿
    开坑啦开坑啦~没有名字的陛下终于有名字啦啦啦~
    尽量日更吧  接下去忙了就隔日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春如旧(二)【微微h】
    思及此,我抚上我的右手手腕,如今已经好上许多,只是无法再提物,更遑论抚琴。
    “娘娘腕痛又发作了吗?回了奴婢去请陈太医来吧。”青兰在我身后出声。
    我答非所问:“青兰,你为什么会来未央宫伺候。”
    青兰蹲下身斟茶:“是娘娘说奴的名字与您投缘,就把奴留下了。”
    是了,原是我自己挑进来的,迁都前两日,内廷突然送来一批宫奴,说是张矩拨来伺候我的,我推脱了,只问了几个顺眼的,仔细看眉眼间都与我的青烟几分相像。
    张矩看着被退回去的宫奴也没说什么,午后来陪我用膳,席间我与他说宫奴调配的事——张矩称帝不过三日,还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自是他身边最需要伺候,出嫁从夫,我既已嫁与他,不求载入史册,只愿求得一般贤德的名声,夫妻和睦。
    他已放下碗筷,坐在烛火下,墨眉入鬓,目光如炬,忽而揽住我坐到他怀间,一只手抚向我的小腹——阿浓在我肚子里将将四个月,我看向他眼底却又怎么也看不穿。
    连日战火中穿梭,声音早不复少年时的清朗。
    他说,去了长安后,他要我一同在登基大典上,册立我为皇后。
    我回答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夜里他依偎上来,我顺从了他的求欢,汗水与泪水迷蒙了我的眼,左手堪堪攥着他坚实的小臂,却依然被颠簸地难以安置。他捏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捞起我麻木在一旁的右腕,置于唇边轻吻,慢条斯理地用牙磨着虎口的软肉。
    我流的泪更多了,低声啜泣着,我在想,这是我的夫君,他在外平定逆臣,我纵使被挑断手筋,一生无法再抚琴又如何。
    这些年身上的病好了七七八八,右手一到阴雨天会有密密麻麻的刺痛,我已然放弃了对此的期待,倒是张矩还在孜孜不倦地寻着天下名士,我感动着他对我的重视,至少让遗憾变得不那么悲悸,可如今看来我还是渴求太多。
    青兰提起张矩要南巡回朝了。
    我抚着肚子,想起昨日去长信殿给太后请安,她素来不喜我???,我只当自己没有尽心,更加低眉顺眼地服侍,怀阿浓后张矩曾让我免了每日去请安,我一开始拒绝了,但耐不住他的坚持,加上当时宫中巨变我精神倦怠,也就顺从了他,太后一开始却是没有责难,还差人送来补品,后来生下阿浓,太后便总在各宫请安时提点着要为张矩开枝散叶。
    我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