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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了心要休我女儿,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叶筠微微一笑:“徐兄这话就说错了,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他们年轻气盛不知章法,其中详情,还得由我们长辈来谈才是。”
徐弘礼看了叶筠一眼,见他面有诚意,这才满脸怒气甩着袖子,跟着他走了。
叶夫人头疼欲裂,满脸烦躁骂道:“你们想闹就闹吧!我也不管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然后让侍女将她搀走了。
兰姨和夏竹忙掀帘进来,齐齐过来扶徐令姜:“少夫人。”
徐令姜站起来,吩咐道:“夏竹,你将笔墨纸砚呈上来,兰姨,你去帮我收拾东西。”
夏竹嘴快,当即便问:“少夫人,徐老爷都来了,不若再等等?”
“不必等了,去吧。”
徐令姜摇头,她已知道结果了。
夏竹还想再说话,却被兰姨拉走了。
叶知秋也站了起来。
他依旧满脸愧疚看着徐令姜,可徐令姜却视若无睹,待夏竹将笔墨纸砚呈上来后,她才道:“刚才那封和离书被婆母撕了,你再写一份吧。”
“令姜,我……”
徐令姜打断他的话:“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必要了,写吧。”
说着,她将蘸了墨的笔,递给叶知秋。
叶知秋被噎了一下。
明明是他提出和离的,可现在这样,怎么反倒他像是被和离的那个,叶知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令姜见他不动,便问:“或者我写?”
叶知秋回过神来,沉默接了笔。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屋内门窗俱大开,日光撒金般落下,将屋内照的一派亮堂。兰姨带着侍女,在内间收拾东西,不时有人来回走动,但却没发出一丝声响。
案几后,,叶知秋笔锋婉若游龙在纸上游走,徐令姜在旁研磨,明明是副红袖添香的场景,可偏生他们却是即将劳燕分飞的夫妻。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裙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1)”
叶知秋写下对徐令姜的祝愿,末了又写:“四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2)”
写完之后,叶知秋将和离书递给徐令姜。
徐令姜粗略扫了一眼,提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待叶知秋写过之后,他们便就此相离,此后男婚女嫁再无干系了。
这是叶知秋想要的。
可真到这一步,他却犹豫了,迟迟未曾落笔。
徐令姜端庄娴雅,芸娘柔美小意,她们各有千秋。
如今他虽心悦芸娘,但也没忘,徐令姜是他主动求娶来的,且自己在外奔波这些年,家中诸事都是徐令姜一手打理的。她不能对不起芸娘,但也不想对不起徐令姜,若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
一念至此,叶知秋猛地收笔。
他还真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令姜,不如我们效仿岳父大人?”
徐令姜倏忽抬头,满目惊愕。
叶知秋如今虽是武将,可他先前也是进士出身,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叶知秋眼神飘忽:“待芸娘过门之后,你们身份虽是平起平坐,但掌家理事之权依旧是你的,芸娘她不会同你争的。”
“所以,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她不同我争?”
叶知秋怔住了,徐令姜嫁给他这四年里,一直都是端庄娴雅的,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声色严厉。
成婚四年,除了第一年,他们相处的长久些之,后来便一直聚少离多,但即便如此,徐令姜也没想到,初见时,那个白衣蹁跹,立在漫天烟花下,笑得温润如玉的公子,会变成如今面目可憎的模样。
徐令姜冷声道:“效仿我爹爹,那你可知,为何这些年,我爹爹一直在仕途上不顺?”
叶知秋愣了愣。
他对徐弘礼这个岳父略有了解,知道他做事勤勉,与同僚关系也处得不错,为官上没有能被指摘的地方,唯独因为平妻一事,被不少人揶揄过。叶知秋试探问:“是因为后宅?”
“不错,三年前,吏部考评官员时,给我爹评了个中上,官家本欲提拔他为工部侍郎时,却有御史上奏弹劾,说我爹爹私德有亏,此后侍郎的位置便落在了旁人身上。”
叶知秋脸色白了白,他不知道,徐弘礼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得升迁的。
徐令姜耐心已告罄了,眉眼里俱是冷意:“而且现在,不是你要与我和离,而是我要与你和离,多说无益,签吧。”
叶知秋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手背抹了把脸,重新拿起笔。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脚步声,叶筠和徐弘礼并肩走过来,此时的徐弘礼,脸上再无先前的怒色。
进屋后,见叶知秋与徐令姜各站一处,徐弘礼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们夫妻情缘已尽,且执意相离,那便签下和离书,各还本家,此后男婚女嫁再不……”
话还没说完,瞥见桌上已签好的和离书,徐弘礼瞬间又闭嘴了。
他们和离的很猝不及防,所以只带了徐令姜常用的东西,其余嫁妆等物,来日徐家会再派人来拉。
叶知秋送徐弘礼父女出去,目送着徐令姜上马车。
新婚燕尔时,叶知秋也曾这样送过徐令姜出门,那时筵席散了后,徐令姜便会归来,但这一次,徐令姜却不会再回来了。
“驾——”
车夫甩着鞭子,正要将马车赶走时,叶知秋突然冲过来:“等等。”
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