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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冲大缺口。
陈太师深吸一口气,且看棋行到此,皇帝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早朝后,泰元帝将案子交给了廷尉去查,陈太师则被困在府上,不许他出,亦不许人进,萧栖迟和梁靖城,还望陈府中派了侍卫和兵,不叫陈太师出书房,除了饮食什么也送不进去,尽可能的将陈太师隔绝在了府中,让他无论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
这一困便是一月有余,天气越来越冷,初雪落下的那天,案子正好有了眉目。借谢非复被追杀一案,陈党中五个四品以上的官员被牵扯,全部削官各领刑法。
即便他们人人喊冤,但皇帝亲自审案,面对普天之下的眼光,证据确凿绝无错漏。
汴京流传,判罚下来的那天,皇帝亲自到陈太师府上,将禁足一月的陈太师从书房中迎接出来,撤了看管在陈府的侍卫。
坊间人人议论,陈太师年迈,多年来举荐重用之人,已不将他放在眼里,竟借着他的名号,排除异己,暗杀忠良。险些害他自己晚节不保。幸好皇帝明察秋毫,已将主谋之人收监,还陈太师清白。
唯有陈太师自己清楚,那五个人与追杀案毫无关系,这一番皇帝大获全胜。不仅让外人觉得他已老,不堪重任,还断了他一条臂膀。他本想着按兵不动一段时间,还能重新复起,但万没想到,即便他出来了,皇帝竟还有后手在等着他。
这一番动作,让不参与朝政的百姓,人人高赞皇帝明察秋毫。而朝堂上,更是让多年来有心肃清却畏惧陈党权势者,看到了希望,也有了勇气,借此风波,连续弹劾几个陈党重臣。皇帝也顺势细查,该发落的发落,该收监的收监。
而陈太师,看着此番变动,心越来越沉,损失之惨重,远超他的意料。小皇帝雷厉风行的魄力和智谋,也远超他的想象。面对如此风云,刚从风口浪尖上下来的他,也不好太高调,只能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盘算着等机会到来,重新复起。
苦陈党已久的文人们,如今宛如看到黎明般心情澎湃,一篇抨击党.争,抨击权臣奸佞的文章,更是横空出世,一时传遍大街小巷。
文章高亢激昂,以大赞历代明君的方式,暗褒泰元帝。又以痛斥蔡京梁师成之流明贬陈党。结尾自然不往展望一番美好的未来,勉励泰元帝做个君圣臣贤的好皇帝。
这篇文章终是到了梁靖城手上。
勤政殿内,梁靖城坐在书桌后面,本该是皇帝的位置上,手里拿着那篇文章的抄录版,眉眼更显舒展,但眼底却含着一片浓郁的嘲讽。
他那张本就清秀的脸,这些日子因久不晒太阳显得更白,竟比一些女子看起来更吹弹可破。
看到这篇文章,他完全能想到陈太师此时的心情。不过任谁也想不到,如今他才是这勤政殿内真正做主的人。
写这文章的人,竟然还在展望什么君圣臣贤?当真愚蠢又可笑。
陈太师想要一手遮天的权,他也想要一手遮天的权。如今,什么开明纳谏,什么亲忠远佞,不过就是用来对付陈党的手段而已。那些自以为奋起抵抗的“勇士”,不过就是一把把好用的刀罢了。
等清了陈党之后,他可不想听那些所谓的忠臣上谏,更不想自己想做些什么,还有一堆人在耳边聒噪,说什么为国为民。
权力,与他而言,一是拥有这世间想拥有的一切,二是翻身做主,将一切都踩在脚下,快意的纵情。什么国运,什么民生,关他屁事?
梁靖城将手里的抄录版团成团,扔在地上,踩在了脚下。等解决了陈太师,他才不会像陈太师那么蠢,留着那么多口是心非的人。他要让所有人都怕,怕到无人敢反抗,敢叫嚣。对于没脑子的劣等东西,恐惧,才是最好的统治。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要到了年关,而就在此时,大梁忽遣使臣,拜会大周皇帝和太后,并于国宴之上,问及质子裴煜。
使臣全程心情沉重,抬袖抹泪,直言梁帝年迈,思子心切,苦盼有生之年,能得儿子归国,再过一个团圆年。
而泰元帝也早得了萧栖迟和梁靖城的吩咐,假意为难几日后,便应下了质子归国的请求。
萧栖迟这边,自得了谢非复入大梁的消息,便重新换了裴煜的伤药,将之前去掉的那几味关键性的药,全部重新加了回去。伤势反复了整整大半年的裴煜,终于在这个冬天逐渐见好。
而恰好,大梁使臣抵达汴京,说梁帝思子心切,而泰元帝准许质子归国。
消息传到公主府的那天,裴煜久久无言,望着墙上崔白的《寒雀图》沉默了许久、许久……许久之后,他忽地垂首伏案,失声呜咽。多年来的苦难、盼望、颓败、隐忍,都化在了那声声悲泣中,叫人闻之,百感交集。
陈太师却闻言大骇,即便他是个权臣,也知准质子归国乃愚蠢之举,极力反对。怎知,朝堂之上,泰元帝掩面哭泣,自言思念先皇,夜夜悲恸,实不忍世间再有骨肉分离,堵住了陈太师的嘴,竟也无人相帮。
陈太师悲哀的意识到,他是所谓的“陈党”,如今风口浪尖,即便有朝臣不赞同质子归国,也会因着避嫌,不与他一同上谏。
而曾经先帝在时,不看阵营,不看身份,直管对错而纳谏的御史台,如今也因他之前的弹压,再无人为国开口,遑论与他同仇敌忾?何为反噬,陈太师深切的感受到了。
时至此时,陈太师方才很深的意识到,此番不是等待机会就能复起,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