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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验证,信任便无从而来,只剩下反反复复的重复这个过程。
裴煜从耐心的解释,到后来直接的回怼,跟她说:“就这么一件事,你何必总抓着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问,拿出来说。木已成舟,这么小心眼,至于吗?”
萧栖迟的手骤然攥紧,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在裴煜眼里不过尔尔,他根本体会不到自己的心有多痛。
想不再因此跟他争执,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想试图说给他听,他却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她明明有嘴,却比哑巴还要憋闷。
现在,终于换他沦落至此,想来,他已经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当初有多痛。那么……就这么一件事,裴煜还会如他当初所想的那么认为吗?
“裴煜……”萧栖迟开口轻唤。
裴煜身子一怔,抬眼朝珠帘内看去,但见萧栖迟一袭正红色华贵曳地婚服,隐在串串珠帘虚晃的空隙里,美得像从天落凡的神女。
她怎么出来了?她不是该和驸马在一起吗?为什么还敢这样无遮无拦的在房中唤他?
此时此刻,见到出来见他的萧栖迟,裴煜心里竟有一瞬的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其实还有转机?
念头刚落,裴煜的心复又灰暗下去,无论有什么转机,她和旁人成亲已是事实,他不该继续再去做那些不实际的梦。
万般情绪,强烈交织下的痛,复又清晰的袭来,从他心间,一浪一浪的冲上头脑。
他扶着门框起身,忍着肋骨处的剧痛,握着玉梳的手,掀开珠帘,朝萧栖迟走去。
他的目光,不断在萧栖迟那张妆容精美的脸上逡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连月来倾心以待的人。更不敢相信,这个身着婚服的女子,是几个时辰前,他还以为的上天给他的最好恩赐。
萧栖迟一言不发,静静欣赏着裴煜如灰般的神色,看着他缓缓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扣住了她的双肩。
裴煜双唇微颤,那双眼中,包裹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她。可到了最后,他薄唇微启,只问出一句:“为什么?”
这三个字,他问的干涩又艰难,萧栖迟眼中蕴上一层泪水,流出一丝心疼,轻声唤道:“裴煜……”
裴煜眼眶发红,捏着她双肩的手更紧,声音沙哑,“明明是你说,要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明明是你先招惹我,明明是你先答应,你会为我们的感情努力,去想法子解除婚约。为什么?”
“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裴煜的眼愈红,听声音已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你怎么能这么毫无征兆的忽然成亲?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是不是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你的重视?既如此,你又何必招惹我?何必用那些话来逼迫我接受你?当初就让我死在小巷里不好吗?”
为什么要给他希望?若是从来不曾期待过,从来不曾盼望过,又怎么会有此时此刻的痛彻心扉?
听着裴煜一句句的质问,萧栖迟忽地失声落泪,手攥紧了他的衣襟,整个人脆弱的宛若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她哭着道:“对不起,是我失约,裴煜对不起。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太后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我根本无力反抗。我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长公主,我的命都攥在太后母子手中,我有什么能力去左右我自己的婚事?真的对不起……”
眼前的萧栖迟,哭得声嘶力竭,攥着他衣襟的手根根泛白。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感情消亡,心中竟是痛到窒息。
诚如萧栖迟所言,纵然贵为皇嗣,但是他们根本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如果太后强硬,她确实也无法反抗。一时间,裴煜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责问,强压着心头的悲愤,只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快?”
萧栖迟哽咽道:“其实太后一直在催,但是我知道温行玖有心爱之人,而我也为了你,一直在拖延。直到姐姐回来的那段时间,你日日早出晚归,我以为你要和姐姐走,要离开我,我真的很心灰意冷,再兼太后催得紧,我便应了下来。”
裴煜闻言,眉心深深蹙在了一起,不由垂下头去,他复又抬眼,沉声道:“我说了无数次,我和你姐姐什么也没有!甚至我为了你,和你姐姐断了所有联系,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萧栖迟哽咽着摇摇头,“当时那种情形下,你让我怎么信?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了。但是裴煜,你信我,我绝不会和驸马有任何亲密之举!”
说着,萧栖迟抬手指向里侧空荡的房间,郑重对裴煜道:“我与驸马相看两厌。你看到了?今日大婚,但玉色楼只有我一人!我和驸马因太后的权力被绑在一起,我们已说定互不干涉,以后他会住在别的院子里,不会踏足玉色楼一步。”
说着,萧栖迟泪水复又涟涟落下,紧紧抓着裴煜的衣襟,痛哭道:“裴煜,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也舍不下你。不过只是一纸婚书,不要在意了好不好?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和驸马有夫妻之实。除了那纸婚书,我们还是我们。”
萧栖迟满含泪水的目光,紧紧锁在裴煜脸上,眼里满是祈求。裴煜见状,忽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贴着他,而后道:“给我!现在。给我便信你!”
里屋净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条缝,许上云面容冷峻,神色似躲在暗处狩猎的野狼,他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