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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5

      的腰好让她不至于摔倒下去。
    她却任凭荀彧声声唤着,眼瞳涣散,呆呆地靠在他臂间,一个字也无法应答。
    荀彧明白她是被吓着了,甚至能感受到她失控跳动的心脏,抬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
    这似曾相识的话一说出,他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和她都还年少的时日,许是十余岁的年纪,在去洛阳的路上遇上了劫掠百姓的山贼。
    四周一片哀嚎与哭喊,间或有人头骨碌碌滚落的声响,阿笙躲在马车里一动也不敢动,蜷着身子藏在他怀里,却禁不住地瑟瑟发抖。
    当时的他明明自己也很不安,但有她在身侧,他便觉得一定要保护好她,知道自己一旦面露怯色,只会让她更加害怕。于是他也大起胆子,神情镇定得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用无比平稳的语气宽慰着她,就和如今的情景一模一样。
    然而这次阿笙是真的吓得魂不附体,无论他怎么喊也回不过神,目光停滞着注视门外的尽头,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半晌后她在荀彧身上的沉水香气里昏睡了过去。
    她感到自己在发高烧,浑身热得滚烫,脑子也烧糊涂了,不断翻江倒海着一些胡乱的东西,奇怪的威胁声不停充斥耳畔,还有一柄柄冰冷的匕首猝不及防架住自己的脖颈,令她在梦中亦烦躁难歇。
    就好像一石激起千浪,那些从未出现过的人和事物一下子全部涌进大脑,混合在一起搅乱着神经,如同一座巨大的山铺天盖地朝她兀自压来,难受得痛苦而折磨。
    眼前尽是无际的黑暗,完全看不见半分光亮,唯一的曙光似乎被乌云无情地遮蔽住,只留她一个人试图挣脱,用双手摸索出去的方向,独自做着徒劳的努力。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仿佛已过了半个世纪,浑浑噩噩的意识似是坠入无穷无尽的深渊,被深埋在黑暗里难以复苏。
    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唯有空荡荡的床帐与屋檐几声凄清的鸟鸣,“绿漪?”她忽然觉得嗓子干燥想喝水,便出声叫唤道。
    然而一时无人应答。
    于是她又唤了几遍,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喊声在屋子里的回音。
    “别喊了,她已经走了。”
    不紧不慢的声音忽而响起,冷淡得不带半分情绪。
    是他?
    她陡然一惊,半撑起身子去看他,果然迎面对上曹操那双半含嘲弄的眼。
    她撇开眼避开视线,淡淡道一句:“你回来了。”
    他的衣裳上沾染了满身风霜,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然而瞳孔犹自讥讽似的盯着她。
    没有直接回应她,而后他扬唇,似笑非笑地说:“正遂你意,孤败了。”
    “我从未希望你败,你又何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倒显得你狭隘。”阿笙已是不愿再和他作无谓的争辩,靠在榻上冷笑道。
    许久没有见他,他却还是这样的态度,于是她脸上亦毫不在意,也不管他作何感想。
    停顿片刻,他说:“孤听闻荀令君为了救你,自己挨了那王邑一刀,可有此事?”
    “是。”她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既然他说起,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他不愿为我南征出谋划策,倒愿意舍命救你,孤真是为之感动。”他仰首喟叹道,“可惜了,令君是铁了心与孤决裂啊,就连这二十年的老朋友尚且不信孤,孤也难怪会败于赤壁。”
    “哦对了,孤适才忘记和你说,”蓦地,他垂眼看着阿笙,“你那侍女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何要杀她?”阿笙心下一沉,又急又慌地瞪着他,清楚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他嗤笑一声打断她的惊问,不以为然道:“孤还没那个闲工夫杀一个婢女,不过是把她打发回了老家,孤不会再把这个人留在你身边。”
    即便如此,阿笙仍然怒气上涌,忍不住冲他大叫:“绿漪自小就是孤女,你把她赶走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会死的!你厌恶我,大可把我驱逐出门便是,为何要让她们一个个都离开我!”
    “因为孤要让你失去身边所有人,好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孤不可能让你离了孤还能安然生活,你自然要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她干裂的嘴唇颤了颤,还未出声便被他打断。
    “哦,还有一件,朝廷已按孤的授意赐子建为平原侯,子桓却无任何侯爵封赏,你可知孤的用意?”
    她不置可否,曹操却自顾自大笑:“孤要让你心爱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谁够狠,谁舍得流血,方配坐上孤这个位置。孤想让你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斗得水火不容你死我活,到时候鲜血沾湿你的鞋,可别忘了这些都是你的儿子为了权力所换的价码,你万万不必怜悯。”
    “你疯了吗?”看着他这般冷酷地说出这样绝情的话,阿笙不禁毛骨悚然,心底冒出寒意,“他们都是你的亲儿子啊!”
    “正因为他们是孤的儿子,所以必须乖乖地唯孤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