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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事特意前来禀告夫人。”
“妇人不预政事,你若有事便去禀报令君即可,不必问我。”
阿笙谢绝,正要走时陡然被王邑叫住,“卞夫人,臣确有要事必须告知您,此事关乎丞相安危,夫人难道不愿听听吗?”
她一顿,蓦地停住脚步:“你说吧。”
王邑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俯身举于头顶递给她,口称:“潼关来报,西凉马腾韩遂近来蠢蠢欲动,试图趁丞相南下之机进犯我境,此异举不可不防,否则许都空虚,怕是难以抵御二十万铁骑啊!”
见他说得慌乱,阿笙从他手上接过那卷文书:“此等边关急报你为何不速传丞相,先来告知我做什么?”
她打开竹简,正欲一展开来看时,却发现上面一片空白。
“这是……”疑惑还没问出口,刹那耳旁传来不阴不阳的笑声,“不然我怎有机会近你。”
“你在说什么?”“啪”一声,竹简因惊慌而坠地,旋即一柄刀刃倏地刺向她的心口。
“啊——”这一切几乎毫无预兆,她惊得当即失态大叫,头脑顿时全部陷入混乱,身体下意识往后缩去。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 决裂
她惊恐地踉跄退后,脚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原是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鹤衔灯,铜制的柱干“啪”得砸在脚踝处。
那剑不依不饶,闪着锋光的刀刃汹汹地朝她逼来,眼见着已是离她的心口仅有几寸,在这骇人的压迫下她恐惧地闭上眼。
“笙儿!”
心脏下意识收缩,这时她听到荀彧大叫一声,随即迅速推开桌案,冲上去挡在她身前。
那短刀顷刻没收住,竟直直在荀彧胸前刺了下去,王邑见伤的是他,不禁眼睛惊得睁大,手一颤慌忙放了刀。
还好及时收回,那道伤口并不算重,但还是有血径自渗出来,在曛红色的朝服上晕开。
他自始至终一动未动,只攥住身后阿笙的手臂安抚她,好像并未发觉自己受了伤。
“令君,误伤您是臣之罪,但请令君让开,您是皎皎玉璧,不应牵扯进臣等的计划之中。”王邑瞪向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阿笙,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瞳孔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王邑!”荀彧大喝,攥着阿笙的手更紧了些,“汝等密谋如何能瞒得过我?本座今日断不会让汝等肆意妄为,做出如此愚蠢之举!”
王邑掌中仍抓着刀柄,冲荀彧厉声高叫:“令君!你难道愿意坐视汉贼侵吞天下篡我大汉吗?曹操得了天下,他必不会就此甘心屈为臣子,这您与他共事了二十年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你是大汉股肱,世受刘氏恩惠,是陛下最信任的汉室忠臣荀令君哪!您难道甘心眼睁睁看着陛下受到屈辱,大汉亡于权臣之手吗?”
“难道汝等杀了卞夫人就能救陛下吗?本座比你们所有人都渴望复兴汉室,迫切欲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中,如若陛下陷于危险,本座愿毫不犹豫地拿命去维护,但汝等此计实在过于愚蠢,除了激怒曹丞相又有何用?”
“丞相嫡妻居天下外命妇之首,若死即是大丧,后方生乱,曹操必只能退兵。臣就算舍了这身性命不要,也要尽一己之力阻碍汉贼得逞。”王邑额角青筋毕露,眦目咬唇,右手提刀直指阿笙的太阳穴。
荀彧抬袖挡住刀锋,原本澄澈的双眸里此刻掀起无数强自压抑的波澜,语气尽量克制,望着愤怒的他冷静道:“王邑,你在本座门下求学之时,本座如何教你?小勇皆血气所为,大勇方是义理所发,你此举杀害无辜,与人所不齿的背仁背德又有何异?”
王邑咬牙,字字不依不饶,“恕臣已忘令君教诲,臣只知陛下待臣恩重如山,天子之恩不敢背叛,令君,得罪了!”
荀彧亦是不退半步,喝道:“王邑,本座念在陛下面上最后饶你一次,三秒内放下你的刀,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座法不容情,你可明白此乃死罪!”
“荀彧!”王邑怒目而视,索性撕破面皮直呼其名,“你醒醒吧!陛下待你如师,你却如此置大汉生死于不顾,事到如今还一心帮着汉贼,真是卑劣可……”
“耻”字还未出口,瞬间吞没在骤然溅起的血海里。
王邑头颅应声而落,手中刀随之无力坠地,片刻内他的身体却仍然保持着暂时站立的姿势,过了数秒方才轰然倒地,一地的鲜血在尸体身下肆意漫开汪洋,血腥气刹那扑鼻而来。
荀彧抚上阿笙的眼,好让这一幕不被她看见,只见面前一列全副武装的侍卫收剑入鞘,朝他们诚惶诚恐跪地请罪:“乱贼已死,恕属下救护来迟之罪,令卞夫人受惊了,还望宽恕。”
“无妨,事发突然无人能料,你们且将尸体收拾了就退下罢。”
侍卫忙谢恩应诺,荀彧望了那具可怖的残躯一眼,心绪难辨地叹口气,随即转头欲安抚阿笙,却发现怀中女子气息微弱,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地快要跌倒在地。
“笙……卞夫人,卞夫人?”他急切地叫唤,手掌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