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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妾身见这里起火,好心……心替妹妹取水救火,不想……不想妹妹竟对妾恨之入骨如此,不顾妾六月身孕,将……将妾狠心推入池中。”她还装模作样不停抹泪,全然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你有这闲工夫来泼我脏水倒打一耙,还不快去找郎中救你肚子里的孩子?”阿笙嫌恶瞪她,却被她立刻捕捉到把柄,盈盈落泪哭得更厉害:
“司空您瞧她,这般恃宠而骄,妾身说句实话她还用眼神瞪妾身呢,司空您可要为妾做主啊。”
她委屈嘟起嘴,伸手就要来扯曹操的衣裳下摆,本以为自己卖力的表演能得点怜惜,不料却被他立刻嫌恶地推开,似乎连碰都不愿碰她。
“是不是你放的火?”
始料未及地,他的面容冷若冰霜,作为上位者毋庸置疑的威严和霸气令孙姬吓得措不及防,不由得手撑地往后退了几步。
见她骇得一语不发,浑身如筛糠般抖得厉害,他心里立刻就有了数,微微倾身:“你好大的胆子!”
他抬手就要命令侍从将她拿下,云儿见主子性命恐忧,忙跪下拼命磕头,叫道:“求司空明辨!我家夫人深夜一直在环夫人处绣花绣到三更,因天色太晚便在那里宿了,这火自己起得不明不白,与孙姬夫人无关啊!”
第65章 打抱不平
曹操向身旁的侍从望一眼,他们立刻全体躬身,会意点头。
“报司空,环夫人已奉命带到。”
闻得侍卫来禀,阿笙不由得停下脚步,将目光放远到来人身上。
只一眼瞥过,她便呆住了。
唯独在环珮面前,她才感到那涌上心头的无力与自卑。
如潮水渐渐侵袭漫过骨骼,沉重的失望感将心扯成落寞的形状,悄悄降落在地底的白雪里。
阿笙明明不愿再将视线多给予她半分,偏偏余光都被那张绝色的脸孔吸引了去。妖冶的昳丽与娇俏的柔媚在环珮身上相得益彰,增之一分则太浓,减之一分又会逊色。
环珮在婢女青画的搀扶下,盈盈朝曹操深施一礼,倾身温柔相问:“不知司空唤妾来,是所为何事?”
“环夫人,您要为我家孙姬夫人做主啊,”云儿见孙姬已经瘫倒在地浑身颤栗,眼前只有环珮这根救命稻草,于是忙不迭爬起来去牵对方的裙摆声嘶力竭哭求,
“您可要为我们说句公道话,有那等存心不良的小人诬陷她放火害卞夫人,可您也知道昨日夜里我们都是在您屋子里的,这雪还下得这般大,我们怎么可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对呀,你们为何要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啊。”阿笙冷冷地扫了云儿一眼,令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忙低下头不敢再与面前一脸冷漠的阿笙对视。
她却径自大声哭得愈加厉害,好像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冤情似的,不住朝曹操磕头:“求司空您明辨,卞夫人如此一味冤枉我们,我们实在是一身清白却有冤无处诉,还请司空为孙姬夫人洗清罪名!”
云儿这番哭天抢地的哀恸,曹操轻呵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转向环珮:“孤只想听实情。”
她浅鞠一躬,艳丽的面容镇定直视他清冷的目光,缓缓开口道:“孙姬昨夜却是宿在妾的厢房里,此言不假。但剩下的事情,不妨让妾的侍女向司空陈述。”
她眼神示意立在一旁的青画,后者点头举步上前朝曹操轻轻跪下,对云儿惊慌的表情视而不见,口齿清晰道:“上禀司空,奴婢三更之时听见外屋有细碎声响,心里好奇便出去探个究竟。恰巧见孙姬夫人的贴身丫鬟云儿手持一个装满物事的篮子在向外张望,奴婢不知她要做什么,因为早已入夜,奴婢因太过倦怠心生了惫懒,当下就回房休息了。后来卞夫人的屋子随即起了火,听小厮说火扑灭后发现周围皆被撒了硫磺煤油之物,奴婢猜测云儿的篮子里应是装的那些引火物事了。”
不料她这话音刚落,原本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孙姬一下子跳起来,指着环珮向曹操尖声大叫:“司空休听此贱婢胡言乱语,此事皆是她谋划所为,怕事败露才尽栽赃于妾身一人。她这是在指使奴婢朝妾身泼脏水,此女如此歹毒心肠司空怎能信之?”
她这般骂骂咧咧如泼妇风度尽失,那厢环珮却慢悠悠地无比镇静,微抬双眸看向曹操:“一切皆凭司空决断,环珮到了如今也无话可说。”
曹操漫不经心瞥她一眼,随后示意身旁的随从,道:“将孙姬先关起来罢,一切皆按卞夫人的处置办。”
“司空,司空大人明辨!”孙姬使劲挣扎着想要摆脱侍卫,声音大得足足惊起了天上的飞鸟,“您怎可轻信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词,全是她想害卞夫人,妾不过……”
她的话越来越低,最后直接被淹没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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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儿?”曹操见阿笙要走出书房门,不禁停下笔叫住她。
“我去外面散散心。”阿笙的语气很冷,令他不知自己是哪惹了她,待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