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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闷头完成今天教授布置的三十多篇阅读,直到深夜十一点钟才背上包打算回宿舍洗漱休息。
    图书馆外的校道上仍旧是成群结队的人,她见怪不怪地大步流星走过,中心广场上还是人声鼎沸的模样,被推上台的倒霉情侣在唱着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版本的“无尽的爱”,人手一罐啤酒或是热量爆炸的黄油饮料,顶着雨雪大肆欢庆,当然了,这些人之中不止情侣,有的是凑热闹或者想趁机找一个伴侣(甚至床伴都无所谓)的单身人员,场面热闹得连情人小径里种满的槲寄生都不再被人当作老套感情开端的媒介,遭遇忽视冷落的槲寄生似乎都丧气地耷拉下来。
    可能是因为不远处那边的镁光灯太亮眼,将她现在走着的这条小径衬托得灯光有些昏黄不清,她的视力虽没有低到要戴着眼镜才能走路的地步,但还是放慢了速度。
    被浓厚蓝紫色覆盖的晚空中没有月光与辰星,像一个倒扣在上空的深沉宁静的海洋,夜色如翻涌的浪潮一样将人间包裹住。
    “嗳!伊森!去槲寄生底下找个姑娘!”
    “那还不如到商院自习室找呢!”
    一堆杂乱的哄笑声和滑轮摩擦在石子路面的滚动声混合交融在了一起,灌进了疾驰的冬夜寒风之中,越来越向她靠近,她灵巧地侧了侧身子,躲开了那个本会与她擦身而过的风驰电掣的身影,然而蓦然卷起的气流还是顽皮地将她夹在书本里的纸稿吹落在地,她赶紧上前几步蹲下身就要去捡,那个不远处从滑板上下来的人却已率先一步帮她捡起,她从骨节分明的手向上抬眼看去,一张带着歉意神色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迷离。
    “多谢。”她没有要看清那人长什么样的意思,迅速接过并致谢,不等那人反应,扭头就走,她毕竟赶时间,而且她没有忘记她头顶上那一大片槲寄生。
    这晚安妮彻夜未归。夏洛特一个人占着宿舍间,再次发现平时并不觉得有多宽敞的地方此时空旷得有些无所适从。
    相对包容的大都市里的闻名院校自然同样海纳百川。来这所大学的第一年她才十六岁,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尽量快地修完本科学分,开始她争取获得PH.D学位的生涯,她没什么时间参加那些她没有多少兴致的活动,除了看过几场歌舞剧和去过几回博物展以外,她最常待的两个地方就是图书馆和宿舍。
    听说她这门专业要修上八年,但她认为以自己不可多得的天赋应该多少能比别人少读一些。当然,她不排斥这个地方 ,还对它有一些颇难言明的情感,未来不出意外她是会留下来任教的,这里或许会成为她除家以外的第二个归宿。
    每逢期中或期末这种临近大考的时期,某几家图书馆总是会在后半夜照常“发起疯来”——这是一个由学生发起的传统,每个学院派出一个自发组成的不入流乐队在这个时段大肆歌颂音乐之美(虽说其实并不成功,大多时候只会让听众在心里咒骂第一个玩儿节奏鼓的人)按照每一门专业学科的考试顺序,正序依次“欢送”翌日要“上战场”的学生。
    这就是她到了考试期间绝不在晚上到图书馆温习的原因。所以当她这一晚摸准时间趁早想逃离自习室的时候,馆外的那场大雨实在是过于天意弄人了。
    稀里哗啦的雨水灌湿了玻璃窗面,好像有人在屋顶从上往下浇水似的,这场滂沱大雨估计是想把天气预报所说的这个月全月降水量都耗完那样,毫不吝啬地跟冷风一起齐心协力往屋子里泼,大门紧紧关上了,门缝向里的十英寸全是一滩滩水渍,清理工在擦着地板铺上毛毯,她绝望地看着窗外狂风暴雨之象,又坐了回去。
    “下面这首歌送给明天考概论的金融学兄弟姐妹们!”天呐,他们还真是守时守约啊,果不其然准点拿着乐器过来了,看这副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样子是那群艺术历史专业的学生无疑。
    被迫坐在原位的夏洛特本来以为听着这顿鬼哭狼嚎就已经够糟的了,万没想到响起的熟悉前奏告诉她此时并不是谷底,她仍在下坠——
    百人合唱的瞎嚎版“娜塔莉亚”夹着模糊的雨水声响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不绝时,她第一百零八次在心里奇怪这首歌为什么还没有过气。
    窗外的雨好像适时地变小,她悄悄抓起沉沉的背包猫着身子挪到后门——原谅她吧,失礼和崩溃两者面前她这次选了前者。
    雨势与先前相比实际上只是少了几许疯狂,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石砖地面,她咬咬牙将书包拿过头顶,快速地窜进了雨雾里。
    噼里啪啦砸在她眼睑上的雨水滑到了眼角和脸颊,她眯了眯眼缓解着那股淡淡的刺痛感,只顾埋头小跑,倏忽间看见脚下水坑里多了一个倒影,而自头顶落下的雨滴似乎被什么隔绝、没有再掉落在她可怜敏感的眼睫毛之上——
    她抬头,对上了那双柔和的晴空蓝眼睛,怔然看着眼前那举着伞遮住她大半个身子的人。
    “你要去哪栋楼?我可以送送你。”他温柔地问。
    那一瞬间她想习惯性说不用了,然而伞外淋漓的雨景让她找不出拒绝同伞的合理托辞,于是她只好就近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