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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擅闯内禁为大不敬,不谈陈仲卢斌之流,台谏也会把他踩进深渊,永无翻身之日。黑狸生一直有意为他效力,自然竭力阻止他折损羽翼。
    “同袍同泽,我无意和你刀剑相见,你何苦来逼我。”赵元训急火攻心,眼眶沁红。
    剑的锋刃划到了黑狸生的掌心,也无退避之意。
    黑狸生同样是看在同袍之情才苦口婆心地规劝,但眼前之人失去了理智,充耳不闻,他只能下狠话,“大王何苦不是在逼迫臣。要让臣打开宫门,先把臣打落马下,再从尸体上踏过去。”
    双方各自坚持,僵持对峙。
    赵元训不愿耗费时间,咬紧牙关,举剑就刺,恍然间一道人影先扑上来,张臂拦在他马前,几乎被他的剑刃伤害。
    天河雪颇通人性,识得来人,步步后退。赵元训震惊之余,下意识地迅速收剑。
    此时宫门也终于大开,杨重燮骑马走出,宣读官家的口谕,容许他夫妻面圣。
    赵元训无心计较其他,立即俯身捞起沈雩同,纵马驰入门洞。
    第45章
    “十六大王稍安勿躁,切莫在宫中疾驰。”
    杨重燮紧追其后,嘱他沉着,就是天塌下来也务必谨守禁令和条规。
    赵元训一言不发,快到一重门,他勒停天河雪,对杨重燮道:“劳烦都知帮忙照看王妃。”
    沈雩同被他单臂放下马,手里还揪着衣袖。赵元训明白她为自己担忧,可此刻思绪混乱无章,很难像从前一样笑着安抚她。
    他又策马到一重门,这次下马,竟在平地狠狠跌了一跤。跟着的小黄门单薄力微,好几次才稳稳地把人扶起来。
    想起他秋祢坠马,伤及腿骨还未完全康愈,沈雩同脚下也磕磕绊绊走不利索,几次都踩到裙角。杨重燮见她心神已经恍惚,急忙差来一名宫女扶着她。
    宝慈宫里人满为患,赵元训赶到正房后,嫔妃和宫人们陆续退到了殿外的庑廊,静候消息。
    沈雩同形容不整,仓促而至,失礼之态让卢太后皱起眉头。
    卢太后高踞在上,垂目轻瞥,似有不满之意,沈霜序暗中指了指她的头发,沈雩同方才回神,理好发髻和衣裙。
    趋前行过礼,登阶入殿,里面的哭咽声已经此起彼伏,赵元训更是伏在床上恸哭。
    “您对我疼爱有加,有求必应,怎能忍心骗我。大妈妈,和我说说话,不要不理我……我悔不该犯下那等蠢事,离开您足足四年,让您为我殚精竭虑。”
    太皇太后老态的手已经抓不住任何东西,冰凉的攥在赵元训手里,微薄的热意试图为她驱散寒意,却是徒劳无用。
    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弱,到了弥留之际。
    她年纪太大了,终究要走到这天。
    无憾的是,亲手抚养的孩子顺利成人,他年少聪慧睿智,文武兼备,剽锐勇毅,能为王朝独当一面,或许不久后,还将治理这个国家,革除弊端,解除潜藏的危机。
    想到此,老人眼中泛泪。
    向嬷嬷挥泪道:“十六大王,请移步殿外吧。”
    妇人不可绝于男子之手,这是历来的规矩。人到“初终”,需在正房孤独地等死,也是规矩。
    赵元训红着眼道:“情大于礼,我必须在大妈妈身边。”
    殿内死气沉沉,只闻断断续续的低声啜泣,沈雩同抬手贴上赵元训颤栗不止的脊背,蓦然垂泪。
    隐隐约约她听见了老人的低语,口型是在唤她。沈雩同擦掉泪水,附耳过去,“大妈妈,您有什么交代,我听着。”
    老人的口舌僵硬,还是挣扎着,留下一句气息奄奄的遗言。
    “爱护他,维护他……不要离开他。”
    “大妈妈。”赵元训察觉到老人的体温在急速回落,把她抱进怀里。
    无助地求她不要急着离开,然而无济于事,老人还是在他怀中撒手气绝。
    医官把脉确认,沉痛地宣布了结果。
    王之善退到寝殿外面,传达太皇太后薨逝的悲讯。
    殿前宫人伏跪一地,哽咽悲号。
    东方初现一丝天光,照亮瓦檐碧阶,下雨了,雨丝细密,润物无声,落在脸上却寒凉入骨。
    韩昭仪纵然穿着暖和的斗篷,唇也无半点血色,身旁的宫嫔表示关切,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向宫前,官家站在小黄门撑的伞下,雨雾濡湿了他的红色窄袍。
    苍凉的丧钟声在禁内回荡起来,一名赵氏子孙攀着木梯爬上殿顶,面南挥动亡者衣物,召唤亡者的魂灵。
    赵元训闻声涕泪横流,肝肠寸断。
    杨重燮奉命而来,抬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大王请节哀。”
    他又说:“官家在便殿等候大王。”
    *
    雨雾弥漫飞斜,潮气晦生,宫人们相继脱去了彩服和冠戴,准备服丧。
    赵隽阅览完呈上来的丧仪章程,面向窗外静坐着,看这场雨。
    赵元训进来槖槖有声,他没有回头,仅用余光瞥着他。
    “时隔四年,你又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违抗君命,夜闯宫禁,台谏如何轻易放过你赵元训,这次我也很难保你……”
    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