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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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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晚,围猎的人马已经带着猎物陆续返回营地,他们有人猎到了狐狸,营地一片沸腾。沈雩同听见杨咸若的描述,没有任何兴致,她站在帐前眺望山林,等着那个要给她猎狐的人。
    她没有索要过漂亮的狐皮,顺着他的意思,是因为彼此的信任。
    “好像都回来了。”她心中焦急,忍不住往围场方向走去。
    那里的路坎坷难行,而且骏马蹄急,极可能误伤到无辜,所以杨咸若拦住了她,“娘子再稍等一阵。大王深知缓急轻重,天黑前必然回来。”
    他还是感到古怪,这场过于长久,不像大王的行事作风。即使他没去过战场,也从旁的将帅口中略有耳闻,大王擅长奔袭和速战速决。
    眼看昏昧将至,围场里终于传来动静。
    沈雩同见到的是行色匆匆的一群人,前簇后拥地从围场里涌现,他们一壁跑一壁喊,引起了卸除刀剑正待休憩的官家的注意。无人留意,官家趔趄着走进人群。
    所有的女眷都来到了帐外,交头接耳。沈雩同莫名地开始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走了几步,好像意识到是他发生了不测,脚下越走越快,后面索性提着裙子跑起来。
    福珠儿追在身后,她没有心思应答,气喘吁吁地爬上艰阻难行的土坡。裙幅绊住了脚,长缨和禁步绞缠住,她摔在满地的泥石上,手掌蹭破了皮,淌出几丝血。
    杨咸若将贴身的帕子缠在她的手上,搀扶她起来。沈雩同的腿已经软了,她看到赵元训骑的那匹青骢马,王昼牵在手中,佩剑和弓箭安静地挂在马背上。
    王辖抱着熟悉的兜鍪,见到她欲言又止。
    傅新斋硬着头皮和她交代前因,她竟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傅新斋道:“伤势不重,官家在,王妃务必冷静。”
    她说:“我知道,你让我看看吧。”
    王辖引她进入营帐,赵元训在简易的木床上躺着,了无生气,医官们各自在忙碌,不在意他是否疼痛。官家坐在一旁,龙颜震怒:“赵元训,给我滚起来。”
    他腿上全是血,从甲片渗出,丝丝缕缕挂在裤腿上,触目惊心。泪水敷住了沈雩同的眼睛,她抽噎着,胸腔里冷气刺痛,根本不能言语,却在此时充满了勇气。
    “官家,别惊动他。”她恳求道。
    赵隽望向她,深蹙眉头,又逐渐舒展。
    他起身踏出帐子,将涉事人员全部召到眼前,怒声盘问:“兖王的扈从是谁?”
    傅新斋打算龟缩人后,他爹一记眼刀飞来,便知道跑不掉了,认命地和王家兄弟站出来。
    王辖脸色难看,“卑臣护主不力,罪该万死。”
    赵隽切齿道:“你万死也不及。”
    王昼不服,辩解道:“卑臣听到□□王与我们大王起了争执,赶过去就见□□王的人马刀剑相对,一时气不过动了手,失手砍伤了□□王的坐骑,这才惊了马。但是否故意纵马伤人……未知全貌,臣不敢胡说。”
    赵隽目光扫向赵元谭,“十六哥因你坠马,有何辩解?”
    王昼所述是事实,但也是足以判为兄弟阋墙的丑事,官家没可能让这种事闹大,多半会息事宁人。赵元谭道:“兄弟间的较量罢了,只是未能把握好轻重。臣问心无愧。”
    他的有恃无恐惹怒了傅家兄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傅玢便掖起袖子,哭诉道:“大王伤势不明,叫人如坠迷雾。官家也知,宝慈宫娘娘对大王一向爱重,难免有猜疑,臣恳请官家做主查明原委,厘清真相,好让娘娘安心。”
    众人沉默,官家思忖。
    赵元谭眯了眯眼,寒光暗放,却见傅玢眸中盈泪,笑里藏刀。
    他险些忘了这两个老狐狸。朝堂本就是充满刀光剑影的龙潭虎穴,只是多年都是他一人在唱戏,如今才算有趣起来。
    第33章
    御驾在天黑前启跸回銮,秋袮的权贵们昂扬而去,归来时平静无波,实则是风云暗涌。田猎发生的意外还是被按下,随驾的女眷全然不晓其中细节,知情的人也拒绝向她们透露任何蛛丝。
    沈雩同衣不解带地守在病榻前,哭肿了眼睛,她心里难受,晡食只吃了一点,医官在兖王邸全程待命,她也难以放心去睡。
    夜里起了大风,婢女走时未关好窗,把没有灯罩的兰烛吹得东倒西歪,她害怕阵阵如鬼叫似的风,就和他说话,不停地问他疼不疼。
    赵元训迷蒙中听到了她不厌其烦的絮叨,心想,这个傻子,他只是状态不好,不是醒过来啊。
    可见她那般委屈,又委实不忍。他缓缓睁开眼睛,黑咕隆咚的一个人眼巴巴地缩在床前,宽大的衣裳裹在肩上,唯露了一双既惊又喜的眼睛。
    他笑了笑,不言痛楚,只道:“那匹马果真还是不行。”
    “你吓死我了。”沈雩同扑在他胸膛上,泪水比先前更为汹涌,几乎只在瞬间,将他的衣襟侵湿一片。
    赵元训才见识到,一个女孩子的眼泪可以像涓涓细流,也能如咆哮的江河。他容她的眼泪悉数蹭在衣上,也有耐心等她的委屈全部释放。
    他轻抚她脑袋后面蓬松的发髻,“其实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