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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像小孩之间打架,显得自己幼稚,跟着一笑,“其实也不是鹿的事。”
人多口杂,不便多说。他噤了声,失笑地抓了抓耳尖,目光一扫,和抱着酒囊朝他走来的傅新斋撞上。
傅新斋把酒囊给赵元训,赵元训摆手。他乐呵呵道:“大王让我好找,原来在这躲着。”
他意有所指,颇有几分调侃之意。赵元训正了正身,“你怎么没去围猎?”
傅新斋睇他一眼,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没打算去。但现在不行了,我爹知道你收获颇丰,愈发觉得我不务正业,非让我和你同去,不然就打断我的狗腿。”
沈雩同乐不可支,“那你还是和大王去吧。”
赵元训打算拒绝的,可她说了,他自然要给面子,“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那好。”傅新斋欣然拊掌,“不过你要先去御前一趟,官家在找你。”
官家召他频繁,不是稀奇事。赵元训不疑有他,和沈雩同道:“狐皮漂亮还御寒,我猎一只狐狸给你吧。”
沈雩同莞尔,能不能猎到狐狸其实不重要,仅这份心意已经足矣,“大王小心。”
男人们在御前集结,几位宰执和枢密院重臣皆骑马上阵,沈雩同和福珠儿站在帐前眺望,队伍开拔的那一刻,红缨素盔的赵元训脱颖而出。
他骑着那匹青骢马,面向她的方向远远挥手,而后纵马驰出她的视野,随骏骥淹没于茂密的丛林,惊起一片云雀。
沈雩同和随驾的女眷们依旧等在帐子里。期间有拨给使唤的宫人伺候茶水和点心,也有面善的诰命来与她攀谈。
这次伴君的嫔御不是韩昭仪,而是一位面生的宫妃,封衔贤妃。其人丰腴敦厚,眼角细纹分明,年岁上应是宫中老人。
沈雩同昏昏欲睡时,听到这位贤妃和陈相夫人款款而谈。据传两人年轻时是闺中密友,无话不谈,后来贤妃入了宫才渐行渐远。
贤妃显然和她还有很深的情谊,她说昨日见得韩昭仪已有孕相,风云即变。
陈相夫人笑道:“最大的变无外乎东宫有主。这是喜事。”
贤妃却摇头,“你们都太不了解官家了。我和他相识十余年,也未必都了解,但在关乎祖宗基业的大事上,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官家的理智胜过一切情感。他心中已有定论,奉劝你们陈相莫要行差踏错。”
或许二人意识到沈雩同的存在不便于她们交心,交谈声就此而止。
沈雩同支着脸,望向对面泯然起伏的山峦,夕阳将坠,余晖酣畅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而猎物越往深处逃,光线渐暗,幽色越深,人的视线往往不及常年生活在丛林中的走兽,极易发生不测。
赵元训追逐着一头野兔进入茂林,赵元谭也紧随其后。他兄弟二人为了一只野兔较劲,不免让从人吃惊。
赵元训离开汴梁四年,这四年时间赵元谭的势力遍布朝野,根基早已稳固,完全没必要刻意针对。在利弊分明的局面下,他的举动过于无理。
赵元训让王家兄弟取回猎物,他把弓放入弓囊,道:“赵元谭,我让着你不是怕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他在马上俯身,一把揪住赵元谭的衣领,力道惊人,几乎要将人拖拽下马。赵元谭的随从亲信们见势不妙立即围过来,纷纷按住腰下刀剑,严阵以待。
赵元训身边只有傅新斋,而且傅新斋的马没有见识,已被对方阵势所慑,步步后退,焦躁不安地刨着前蹄。
傅新斋拉拽不住,索性高声壮势,“你们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他的激将法非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对方甚至更为谨慎从容。不得不说,赵元谭挑选在身边的人都是顶尖的高手,不只是身手了得,还有临危不乱的强大心理。
赵元训能以此估算他羽翼的丰度,赵元谭不仅没有遮掩,还将自己的目的和野心暴露出来,让这里的人一览无余。
他微挑眉梢,轻飘飘地握住赵元训精壮有力的手腕,冷笑道:“兄弟之间较量,怎么能是打架。是吧,十六哥。”
“十七哥想和我过招,我当然不吝赐教。”在他企图拉开自己的手时,赵元训已经拧住手腕反压在背上,直接锁死了他的手关节。
赵元谭动弹不得,却半点不急,还饶有兴趣地评价道:“十七哥不愧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臂力非凡夫俗子可比。”
他受到挟制,那些从人也陆续拔出剑,全员高度戒备。还好王家兄弟赶了回来,拔剑和他们对峙。
赵元训道:“把你这些精力用在杀敌,我朝能活数万万将士。”
他口气不屑,松开手用力推开,策马欲走,赵元谭的随从们自四面围拢。
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意针锋相对,傅新斋心道赵元谭疯了疯了,喉咙里口水直吞,“仗着人多围殴是吧,你们有种就等着,我这就找人手来。”
傅新斋唯恐危及到自己,唯唯诺诺一阵,策马向后撤退。只是他的马才退到几十步外的溪水旁,隐约能见原地攒动的人影,随后就听到凄厉的一声马嘶,继而又是数人的呼噪之声。
他直觉不好,纵马回返,竟是赵元训坠在了马下,神色痛苦地抱着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