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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
“那你知道多少。”
曹娘子反问一句,沈世安没能答上来。
看一个人,总是从那些传言判断,但传信有几分可信呢。
婢女进来摆饭,曹娘子把湿帕子递给沈世安,“兖王这做法看似没章法,却又有章法。来探口风的是他帐下属官的女眷,为人心直口快,却有分寸,谈不成也没那些闲言碎语。若是宗卿来,不出片刻便知兖王府来说媒了,届时我们拒绝倒成不识好歹了。”
“小宝儿呢?”沈世安问。
曹娘子道:“去请了。”
沈世安擦完手,“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传到宝慈宫娘娘耳里不得安生。”
“兖王性子躁了点,痴迷相扑其实也没什么。”曹娘子道。
沈世安赞同,“官家无子,储君未立,他一向是焦点……还是低调的好。”
饭菜上齐,外头也传来沈雩同和婢女的说话声,少顷,帘子打起来,沈雩同热汗淋漓地进来。
饭后,沈世安没急着让沈雩同回去,而是问她拒绝吴娘子的原因。
沈雩同没有隐瞒,“我以为兖王戏弄于我,未曾多想就拒了。”
见阿爹面呈愁色,她眼皮微跳,“娘娘会因为此事怪罪阿爹么?”
沈世安以为自己吓到她了,展开眉头道:“娘娘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
他道:“傅贵妃生兖王时落下病根,没熬过三年就薨了,先帝在次年开春也晏驾西去。兖王年幼丧母失怙,太皇太后怕宫人照顾不周,领在宝慈宫,一直是百依百顺,眼珠子似的养着。”
赵元训是在溺爱中长大的先帝之子,会走路就是个上房揭瓦的熊孩子,上了学又把学府里的公侯子弟揍个遍。
无人能管的那些年头,朝臣公勋怨言四起,诉苦诉到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嘴上答应好生管束,心里却不以为然。一个小孩能惹什么麻烦,不就是好动些,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赵元训上了几年学,太皇太后就急不可待地向官家讨封国公,不久封郡王,再封亲王。
比起其他规规矩矩跟着老师用功的兄弟,这个由太皇太后带大的十六大王享有令人羡慕的特权和自由,在汴梁城,他就是一匹脱缰野马,在市井瓦舍肆意厮混,和官宦子弟斗鸡走犬,放浪到官家都无力管教。
最终,无法无天的少年闯下一场弥天大祸。
在白矾楼上,他打残了陈相老来嫡子陈霖,致其残废。
官家龙颜大怒,判他“斗杀伤”,流三千里外,充军北上抗室韦,无诏终身不得返京。
作者有话要说:
他排行十六,所以名号石榴大王。
第7章
安抚臣心,也是官家的私心。官家意欲借此来磨炼这块顽石,顽石却把为患多年的室韦揍到休战。
壮举传到汴梁时,傅新斋在瓦子里关扑,他以为是他爹为兖王造势编造的说辞,回到家才知道竟比真金都真。因为他爹以不学无术为由狠狠地抽了他一顿,让他跪着背家法,还把他五花大绑扔进刑部,荫补了一个俸禄不多还累到吐血的职缺。
这次能见到赵元训,他都是费了老大的劲抠出来的时间。
“我爹说你把室韦揍回老家的时候,我都吓尿了,以为你从此回京遥遥无期了。”
赵元训在傅家坐了不到半盏茶,就被傅新斋拖到了白矾楼。
白矾楼是汴梁城最大的酒楼经商区,贵宦富贾是这里的常客,帮忙跑腿的营生也兴旺起来。两人衣着气度一看就不凡,等生意的闲汉立刻上来招呼,殷勤地给他们寻路看座。
傅新斋熟门熟路地拐上西楼,闲汉已经找好了地方,迎两人入座,唤跑堂的大伯来。
“我请客给你接风。”傅新斋大方地挥了挥手,“尽管点。”
赵元训目光怀疑,“钱带了吗?”
“这叫什么话。”傅新斋拍拍钱袋子,“我傅新斋是出门不带钱的那种人嘛。”
“把我坑出血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硬气。”赵元训埋汰道,随便点了几个菜。
“那不是我爹不给嘛。”傅新斋又补充了鹅鸭排蒸和金丝肚羹两个菜。
剳客过来这桌卖唱,他嫌吵耳朵,给了几个钱打发走。
桌上摆着用来看不能吃的看菜,茶饭得等上一时半刻,不过酒上得挺快,傅新斋把串座卖果脯的喊住,称些梨条来下酒。
“你这个接风也忒小气了吧。”赵元训这次铁了心要宰他一顿。
傅新斋没话说,又把小贩喊来,“来半只爊鸭。”
小贩当即取出砧板,利索地宰了半只爊鸭,“二位慢用。”
傅新斋拿过酒注子给他斟上,“案酒也有了,你老人家该闭嘴了吧。”
“勉勉强强。”
傅新斋问:“小娘子都看了?”
赵元训吃着梨条,敷衍地“嗯”了声。
“就没有看上的?”傅新斋给自己满上酒,“反正看不看得上,这婚也得结。”
“让人去说媒,给拒了。”
傅新斋差点让酒给呛住,“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