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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王死在了马背上,誉王妃在大火中自戕后,尚且年幼的誉王世子也紧跟着销声匿迹。
    有人说誉王世子被人送走藏了起来,也有人说那夜火大,世子同誉王妃一起,都死在了那场火海中。传言之多,总归说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誉王的死加速了先帝的病情,没多久就于养心殿驾崩。而勤王篡位不成,反被刚登基的皇帝一举拿下远远流放了宁古塔终生不得回京。
    这些赵承誉都清楚。
    前世组织这场刺杀的就是先誉王的贴身侍卫,那时赵承誉没能以身阻挡,让楚王救了驾。皇帝心系爱子,没多久就把先誉王党羽杀了个片甲不留,更牵连出了那个藏匿多年的孩子。
    赵承誉一直等到今日,都不见皇帝下令追查刺客踪迹,他便知晓今生轨迹已被当日的举动所改变。
    牢狱外夜色疏朗,月明星稀。
    树叶跌落台阶,赵承誉提步踩上去,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离开往东策马走了会儿,距离长街还有小段路程时,察觉出身后有人跟随。
    赵承誉余光微动,随即换了条路进了巷子。
    左晃右摆绕开那人,他藏在角落里静静打量着尾随跟进的黑衣男子,瞧见那人四下张望,赵承誉凉凉扯起唇角。指尖在袖口中摸出刀片,略一抬手飞向他。
    几息后,微弱的呻.吟响动传开。
    赵承誉翻身下马行至他跟前,垂眸睨他:“跟踪本王?”
    黑衣男子疼的浑身是汗,死死咬着牙齿不肯开口。赵承誉见他这幅样子,冷冷嗤笑出声:“说啊,本王倒想听听,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这么干。”
    “是楚王?还是母后,或者说……”赵承誉往前走了两步,鞋底踩上他的手背狠碾,弯腰捏住他的下颌指尖用力,“你是父皇身边的人?”
    男子疼得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他颤巍伸手作势要挣扎,可赵承誉手起刀落,匕首锋刃迅速沾了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再侧目,黑衣男子捂着自己断了的手指,满地打滚。
    一刻钟后,赵承誉走出巷子,里面痛苦哀嚎声逐渐减弱。
    在夜色中跟随赵承誉的暗卫递去一方白帕,他接过将指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慢条斯理地绑好束带道:“把人送去楚王府,悄悄的,别惊动了宫里的人。”
    “楚王那边若是受惊……”暗卫迟疑。
    赵承誉缓慢抬眼,眸色中早已没了适才的狠辣,淡漠道:“难不成你觉得他这般光明正大的挑衅,本王还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暗卫赶紧垂首:“属下不敢。”
    赵承誉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淡淡嗯了声,暗卫消失在夜色中。
    白帕上沾满了血迹,赵承誉刚要丢掉,目光就触及那角落里的一朵五瓣海棠。他指尖发紧,倏地攥住了这帕子,目光紧紧胶在上面。
    眼前闪过少女衣襟前的海棠,与她身上颜色鲜明的血迹。
    太阳穴跳的厉害,赵承誉下意识撑住旁边的城墙,口中低声喃喃:“海棠花……”
    “海棠?”阿野手中端着碗嗦面,闻言扭头看向坐在旁边小口喝汤的阿音,“那是什么?我还从没见过这种花,听着是西洋来的吧。”
    阿音摇头:“当然不是啦。”
    阿野糙着长大,对这些东西虽不懂但也不妨碍好奇:“那你是说把花以彩色丝线绣在绸缎上,然后做成衣裳?这……我倒还没见过。”
    不仅是阿野没见过,只恐怕这京城中的贵女们都没怎么见过。
    按照阿音前世的记忆来看,当下风靡的裙装大都是以纯色丝线刺绣而成的花样,且如今设计出的花式较少。就算是宫中的绣娘能够绣出来,那也不是平民百姓能肖想的。
    可阿音不仅会绣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她都能做出来。
    因着前世的机缘,这都是她今生发迹的底气。
    同阿野将热腾腾的汤面吃完,两人在后厨将屋子打扫干净。掌柜来结工钱时不住的夸,看着阿野欲言又止,直到酒楼快要打烊,掌柜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想让阿野留下做伙计。
    “我们这刚上京没多久,留下做伙计是可以,但主要没地儿住。”阿野打量着掌柜的脸色。
    不料掌柜一拍手,欢喜道:“这还不简单,酒楼后院有个柴房,里头放着的都是些杂物。你俩若是不嫌弃,就先将就着,至少遮风挡雨,正好我这还缺个看库房的人。”
    阿音与阿野对视一眼,当即把这事定了下来。
    柴房不大,好在里面暖和干净。
    夜里休息的时候,阿音坐在床边,看着在地上铺褥子的阿野,拧眉道:“地上又凉又硬,不然你……”
    “干什么?想跟我睡占我便宜啊。”阿野抬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跟你说,以后我可是还要娶媳妇的,名声毁了你不得对我负责。”
    被他这话说的好笑又好气,阿音卷了卷被子翻身睡了。
    见对方睡下,阿野过去灭了油灯。他在黑暗中盯着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