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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下的规矩?”牧怀之字句含霜。
觉察到自己惹怒了贵客,伙计讪笑:“自然是掌事的鲍三郎,可不是小人我。”
他将杂物悉数搬开,露出原先被杂物堆挡住的一道木门,“吱呀”一声将其推开,向着两人摆出一个请姿,赔笑道:“二位,请。祝封公与妇人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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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入门后,终于正式来到地下赌坊。
赌坊顶吊挑高,内部空间开阔,长宽约有十丈,其间摆满赌桌,数不清的人正乌泱泱地围在桌前,滚骰声、推牌声、吆喝声、哀叹声不绝于耳,赢家叫好,输者咒骂。
这是陆齐光第一次踏足这种地界。
她自幼长于深宫,又集万千娇宠,是无数人心尖的娇娇儿,从来只在阳光下行走。凡是恶的、坏的、值得恨的,自会有万马千军为她挡下,留给她的只清白与干净。
而此刻,她当真摸到这世界灰色的一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面前那赌桌却突然窜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只见一位身形姣好、佩戴狐狸面的女子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接着,她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满脸惊恐,连连瑟缩着向后方退去:“夫君、夫君救我!”
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身强体壮的大汉。
赌坊内乌泱泱的人群中,唯独这位大汉没有佩戴面具。
刀疤大汉揪住女子的衣襟,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拎到自己身边:“小娘子,你夫君把你输给了我,现在你归我了。来——叫一声夫君让我听听。”
女子挣扎着,嘤嘤戚戚,向着藏在人群里的丈夫求救。
她的丈夫却低着头,始终一声不吭。
“鲍三郎,求求您,饶了我……”女子慌乱地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都是他骗我、非要带我过来的!”
鲍三郎?!陆齐光闻言,眼神一凛。
原来这凶神恶煞的刀疤大汉,就是将女子列为赌资的地下赌坊掌事人!
“饶了你,谁来还你夫君的赌债。”鲍三郎朗声大笑,大手摘掉女子的面具,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我家中十七位美妾,全是和你一样,赢过来的!要怪,只能怪你夫君没用。”
陆齐光紧紧攥起十指,目光扫过赌坊内在场众人。
眼见如此恶行,在场众人却无一人出手相助。想来凡是进入这赌场参与博戏的人,多半都对这种规矩心知肚明,更是怕牵连到自己身上,故而隔岸观火。
陆齐光怒意翻天,只恨自己不通赌技、不会武学,无法救面前娘子于水火。
咦,等等——
她又不是一个人来的。边上不还有个牧怀之吗?
虽然她不会武学,但牧怀之会啊,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赌技也十分精湛。
陆齐光偏头,向牧怀之望过去,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牧怀之被玉面遮蔽了神情,唯独露出的一双眼,好似在冰中淬过的铁刃,寒芒森森,显然也愤怒至极。他也料中了陆齐光内心所想,对她定定地点了点头。
得此应允,陆齐光更添信心。
她历来最会娇柔作态,挽着牧怀之上前,向刀疤大汉柔声道:“原来阁下便是鲍三郎。”
鲍三郎闻声回首,见陆齐光身姿窈窕婀娜,不由两眼放光。他毫不犹豫,将怀中泪眼阑珊的女子丢弃一边,向着陆齐光与牧怀之二人走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牧怀之,自二人脸上的玉面辨出了两人所伪装的身份,视线又近乎贪婪地凝聚在陆齐光身上:“早听说封公发妻风姿绰约,如今看来,百闻不如一见。”
牧怀之闻言,手臂一僵,眼风如刀,直直向鲍三郎身上剜去。
“怎么?封公觉得我说得不对?”鲍三郎毫不畏惧,甚至还露出一个哂笑,伸臂就要去摘陆齐光脸上的面具,“不知封夫人这玉面之下,藏着如何绝色的一张脸?”
刹那之间,牧怀之出手,擒住了鲍三郎的手臂,力道之大,竟令其脸色一变。
他五指紧扣,不动如山,好像可轻易将那条手臂扭断。
在鲍三郎面露怒色的前一秒,牧怀之松了手。
他的话语像冰山上吹过的雪风,不含一丝温度:“按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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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赌坊正中央的一张赌桌被腾了出来。
鲍三郎率先来到庄家位,两名伙计押着那名赢来的女子,站在他的身后。
陆齐光携手牧怀之,走到赌桌边。
她低头扫视赌桌,只见桌面犹如棋盘,被灰黑色的细线分割成几块不同的区域——左方为大,右方为小,大小之下又罗列多种骰面与数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鲍三郎向着桌面振臂,三枚骰子自他袖内飞出,咕噜噜地在赌桌上滚动。
“封公可要验验?”他说话时懒洋洋的,根本没将牧怀之放在眼里。
牧怀之不动声色,卷过骰子,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