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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交到陆齐光的手上。
陆齐光接过铜镜,对镜一瞧:肤如白雪,眉若小山,两颊透红,很是好看——只是,她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眉目如初,愣是没看出和原本的容貌有什么分别。
“这、这是?”她一时迷茫。
牧怀之轻轻咳了两声,心虚似地,别开目光,又取出两幅玉制的面具,将其扣在案上。
陆齐光没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又看看桌上的玉面。
“殿下稍后戴上面具即可。”
他像是不敢看她,站起身来,又背过身去,将双手负于身后。
“臣……臣也是来时才知道。”
得了,陆齐光这下反应过来了——名为易容,实为点妆。
牧怀之跟定远侯虽是势不两立,却把人一手偷梁换柱给学来了。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只是要为她点一次额、描一次眉,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拿地下赌坊当借口。
得亏她刚刚还在为他难过呢!
陆齐光攥起一拳,绵软地往他身上打。
“疼死你!”她又羞又气,“疼死你算了!”
牧怀之没有躲,悉数接下了陆齐光的捶打。
他看着老实,倒也不老实,一面挨揍,一面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偷笑。
待陆齐光揍得解气了,他才终于正了容色。
“事不宜迟。该动身了,殿下。”
他的目光锁向济善米行的方向,泛出分明的冷冽。
“今夜……定不虚此行。”
第14章 狼狈为奸 能和定远侯府搭上边的人,果……
一切准备就绪,陆齐光与牧怀之二人离开茶楼,前往济善米行。
已是戌时,城南又地广人稀,长街冷巷不见行人,唯有憧憧灯影。
有过此前的踩点经验,牧怀之对这一带的地形与路线很熟悉。他带着陆齐光踏入一条直通济善米行的小巷,在巷中戴好玉面,又走过一阵,接近了米行供粮车出入的后门。
眼看将要抵达,陆齐光有些紧张,下意识紧了紧挽住牧怀之的手臂。
牧怀之觉察到她的情绪,侧首看了她一眼。
他圈住陆齐光窄瘦的手掌,使出薄力,紧实地捏了捏,像是安抚。
没有多余的话,唯有他掌心残温源源不断。
陆齐光也知道,关心则乱,紧张只会坏了她和牧怀之的计划。
如此想过,她调整呼吸,只当这次是到定远侯府的后院儿串个门。
晁鸿祯还在逍遥法外。
要想将他打入地狱,她必须拿出决心和勇气。
济善米行被黑瓦白墙围着,后门门洞却毫无遮挡。
一名麻布衣裳的伙计站在门洞边,口中衔着一根狗尾巴草,懒懒散散地倚着墙。
甫一发现二人的身影,伙计立刻精神起来,将狗尾巴草随意吐到地上。他看二人自小巷出来,又戴着玉面,便迎上前去,倒没说什么话,只搓着手等待着。
牧怀之自怀中取出信函,递给对方,静待伙计核查。
陆齐光则偎在牧怀之身侧,老老实实出演一位陪夫君下赌坊的小娇妻。
伙计查过信函,辨认完了身份,便将二人向米行内引去。
陆齐光随牧怀之走入米行,只见周围陈设稀松平常,遍地都是米桶。除了米中混着不少草籽糟糠,乍一看,倒与普通的米行没什么两样。
一行人直接穿过林立的米桶,走过舀米的前堂,通过柜台后的小门,进入后室。
这后室像是仓库,被麻袋围得水泄不通。伙计见怪不怪,步伐轻快地自麻袋丛中钻来钻去,陆齐光与牧怀之二人只好跟着伙计走,终于绕过重重麻袋,来到一堆杂物跟前。
“封公与夫人第一回 来,从前可听过我们济善的规矩?”
伙计弯下腰,一壁动手搬开杂物堆最前头的梯子,一壁向二人搭话。
规矩?哪儿有什么规矩。
陆齐光与牧怀之交换眼神。二人都有些疑惑。
牧怀之沉下声音,镇定问道:“什么规矩?”
伙计手中的动作一顿,他回过头,瞟了陆齐光几眼:
“我看封公带夫人来,还以为封公清楚得很。”
“凡是封公带入里头的东西,都可被点为赌资。赌赢了,桌上鲜;赌输了,夫人献。”他嘿嘿笑了两声,又搬起东西来,“看封公身旁这位如花美眷,届时若赌输了,可别不情愿。”
陆齐光柳眉一颦,听懂伙计弦外之音,当下便怒火中烧。
看来那被歹徒所害的真“封公”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竟然想将发妻当作赌资。
能和定远侯府搭上边的人,果然都无耻至极。
牧怀之的眉宇匿在玉面之下,令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陆齐光却感觉到,那只被她挽住的手臂正硬生生扼住一股欲出的力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