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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齐光连忙伸手护碗:“先生且慢!我……”
    话未说完,她窄腕一凉——牧怀之修长的手指圈住了她的手腕。
    陆齐光顺势望过去,他的侧颜便映入眼帘。
    他没有看她,迎上青松先生的戏谑与促狭,目光沉着而笃定。
    牧怀之留给她的半面背着光,挺翘的鼻梁镀上了一层金霞。这层金霞磨去了他面庞的棱角,曾经清冷如竹的人好像也在此刻坠入凡尘之中。
    “我告诉你。”
    牧怀之的声音很轻。
    他手指发力,擒住陆齐光,将她的手腕自酒碗前徐徐撤走。
    “我会告诉你的,殿下。”
    他说话的口吻,像在做什么保证。
    “你不必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牧怀之望向陆齐光,眸中风雪涤荡殆尽,只剩下明澈的诚挚。
    话音落下,他别开头,收回了手。
    陆齐光忽然生出些没由来的局促。
    她将两手的掌心叠在一起,十指毫无意义地纠缠着。
    她分明记得,牧怀之的手是微凉的。
    可为什么,被牧怀之触碰过的肌肤,此刻正微微发烫呢?
    “咳咳!”
    青松先生的咳嗽声掐断了她的思绪。
    陆齐光回过神,看着那碗酒,忽然来了主意:既然青松先生是因为她才话里有话,那她装作醉倒、让他二人以为她神志不清,不就能自如地偷听他的谈话了吗?
    反正牧怀之已经答应要告诉她了,那喝不喝、喝多少也全凭她心情。
    “既然如此,”陆齐光笑靥腼腆,“我就只喝一点。”
    她双手捧起酒碗,向着青松先生与牧怀之依次敬去,低下头,浅浅地啜了一口。
    -
    酒过三巡,月上梢头。推杯换盏之间,竹叶都染上浓醇的酒香。
    青松先生面红耳赤,胸腔耸动,挤出一个长长的酒嗝。
    他执起空空如也的酒碗,冲着牧怀之嚷嚷:“小子——过来,给老夫倒酒!”
    牧怀之没有动作,他的目光垂向自己的肩头。
    他的小殿下正依偎在那里。
    “嘘……”他轻声,埋怨似地。
    青松先生皱起眉头,瞟了不省人事的陆齐光一眼:“这妮子……”
    这妮子是装的。
    牧怀之心下了然。
    毕竟,他初次见她,便是在一个酒意正酣的月夜。
    那时的陆齐光,才是当真醉得五迷三道。
    两年前,牧怀之奉诏回上京述职,恰逢中秋,受邀参与宫宴。
    他生性寡淡,又常年驻守边疆,与严苛的父亲总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虽是中秋团圆夜,他却心有苦闷,卷起一只酒壶,便逃离宴席,往太液池夜游散心。
    彼时,牧怀之手执酒壶,坐于池畔,无言独饮。可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一个小姑娘,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咕嘟嘟地全给喝光了,干净利落得叫人目瞪口呆。
    小姑娘大抵是喝晕乎了,揪住他一片袖,便往嘴上抹。
    “你不开心?”她醉醺醺的,自说自话地往他怀里窝,“你想要什么,我都赏给你!”
    “当真?”牧怀之被她逗得轻轻一笑,“若是我要这轮明月呢?”
    小姑娘没说话,愣愣地打了个酒嗝。
    她脱离他的怀抱,把繁复的宫裙胡乱一挽,“扑通”一声便蹦进了池里。
    牧怀之看得心惊,忙要下池拉她上来,却见池面破裂、光影摇动——
    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池中,露出半身,好似芙蓉出水。
    头顶的圆月柔光如缎,落在二人发间,也落在湖面,留下一圈摇晃的倒影。小姑娘伸出手,悄悄地挽起臂,好似要将那月影捧入怀中。接着,她抬起头,凝望着他。
    “给!”她神情雀跃,“给你!”
    自那之后,牧怀之时常感叹:长乐公主陆齐光,定是大梁国最出色的生意人。
    那时,她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可她用那虚无缥缈的月色,换来了他的倾心与追随。
    他太清楚陆齐光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她双颊蜜红、似攀云霞,眸光如鹿、水汽蒙蒙,与她如今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的样子完全不同。
    可牧怀之没有揭破,任由陆齐光靠着。
    只要是她想的、她愿意的,真醉还是假醉,又有什么要紧呢。
    -
    在牧怀之身畔,陆齐光柔若无骨地依着。
    她的神智清醒得很,一直在认真偷听青松先生与牧怀之的谈话。
    只可惜,两个人说来说去,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内容,听得陆齐光昏昏欲睡。尤其是青松先生,每次稍稍提到牧怀之,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了,却又不说完,马上就转开话题。
    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至于牧怀之,则将声音压得很轻,好似生怕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