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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轻笑,她定会以为这不是白玉楼,这装潢实在是太过简陋素朴,没有半点儿富庶江南地第一楼的味道。只床尾挂着的几幅字画,案边摆的对铜鎏法郎镇纸勉强称得上值钱,也只能从胡乱摆在地上蒙了层灰的曲笛看出那人曾经乐师的身份。
书案的里侧横一帘幕,只隐约能看清是身量纤细的男子跪坐沏茶,她再仔细一看,是三盏。“原来这便是所谓的蓝颜知己么?”明萝抵了抵李崇让的腰侧,他顺势牵住她往里侧走去。
撩起帘幕,这才看清那人的相貌。称不上一等一的俊俏,在明萝看来是远远比不上她身侧攥着她手的人的,只是那人看起来象是受了颇多苦难,整个人有些病弱气儿,瞧着挺寡淡的,但是那双眸子却是晶亮,象是姹紫嫣红里独有的一捧雪。
他将左前侧的茶盏挪向明萝的方向,温声道:“不知道南平郡主喜好如何,在下就依着李崇让的偏好给郡主沏了壶天目青顶。”饶是他笑意盈盈,叫人挑不出错处,明萝还是先注意到了他右手虎口处有两道大疤,象是自残。
她也不客气,便盘腿坐在了左侧,好奇道:“多谢,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她这番话问得有些不客气,那人倒也不在意。李崇让闻言刚想开口,便被那人制止了,“韦奚,郡主唤我修晋就好。”
韦?倒是有些耳熟,她记得燕王将她带去北疆那年,皇帝就抄了一个京兆韦家。明萝看向身侧象是吃了哑药的李崇让,却是得到了一个默认的眼神。
她渴得紧,三两下茶盏就见了底,李崇让倒是反客为主帮她续上了,“晋平十年抄的家,本是要将他随其他男丁一起流放,周转下来便去了教坊司,现如今就到了这。”李崇让不温不火地跟她叙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韦奚也没生气,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还记得时不时颔首以示他说得没错。
明萝放下茶盏,作势也想来一番生平叙述,“我前个月才到杭州,在同章书院做苦役呢。”
“郡主真爱说笑,李家的书院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呢。”韦奚抬手掀开茶盖,“不知郡爱不爱喝乌龙?我倒是存了些九曲红梅,还未开春时我亲自去大坞山采了许多。”他正准备重新沏一壶茶,门外响起了一阵脆铃。韦奚提起的左手顿了顿,似乎有些抱歉,“两位见谅,我失陪了。”
韦奚前脚刚出门,李崇让就朝明萝倚了过来,硬朗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肩头,“我可没告诉他你是南平。”
他口吻莫名其妙有些委屈,明萝有些失笑,伸手挠了挠他光洁的下巴,“你还有脸说呢,你理应先介绍我。”她轻轻拍了拍李崇让的侧脸,算是安慰。
李崇让挽上身侧明萝的肩头,另一只手单撑着地面,像孩童捣乱一般埋在她算是瘦削的肩颈,“你来杭州可没多少人知道。”
0011 疯子
韦奚看向门外立着的身着华服却面无表情的贵族女子,眉间有些郁色,默不作声地缓步去牵她垂在身侧的手,却被冷淡地拂开了,只轻触到一片丝缎衣袂。华服女子侧身上楼,鬓边青玉钗微微颤动,金叶布摇琮琮作响。韦奚在心中叹了口气,也跟着她上楼往里侧雅间走。
“你说他还回不回来了?”明萝拍开李崇让轻佻放在她腰窝处的手,像揉面粉团似的捏住他双颊的软肉,一时不肯放开。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滑稽,明萝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李崇让有些无奈拂开她的手,腮边有些微红,枕在她膝上,闻言轻嗤了声:“当然是不回来了。”
他报复性地捏了捏明萝白嫩小巧的耳垂,“来找他的人是我二姐。”他将明萝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处,对比二人的薄茧,炽热的双手攥在一起,“你瞧,我们多有缘,连茧都生在同一处。”
他的手心太烫,明萝有些嫌弃地拍开他,“你二姐李岫?她不是过了孝期就要和四皇子成婚么?”明萝象是撞破了什么皇家秘辛似的,低头看向腿上的李崇让,“这婚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他漫不经心道。
“那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明萝一下子来了兴致,将李崇让推开来,一脸兴致高昂。
他垂着头,似乎有些不愉一下子离了那温暖的靠枕,“沦落风尘的世家子弟和皇储未过门的妻子,你说他们什么关系?”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朝她黏了过去,“你怎么总关心旁的不相干的人。”
李崇让凑近过去,额头抵在明萝的鬓边,没有繁复的钗环,甚至也没有桂花头油,却总有股她独特的馨香。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明萝的腮边,能清晰地看见她的颊上尚未褪去的透明绒毛,在熹微的窗边阳光下格外青涩。
她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