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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安一本正经地戏弄夏知秋,她这回是听懂了。
夏知秋心跳漏了半拍,谢林安随意一句捕风捉影的暧昧话,都能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急忙捂住这个瘟神的唇,面红耳赤地骂道:“在外头,别这么放肆!”
谢林安握住她的手,轻巧扯下来。他凑到夏知秋的耳畔,低语:“在府内,就可以吗?”
夏知秋扶额,她头疼欲裂。
此前她怎么不知道,谢林安竟是这般难缠呢?
谢林安难得逗她一回,见夏知秋手足无措,他也笑了。
笑过一刻钟,谢林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同夏知秋打着商量,道:“我们在铺子里包一隔间吧,我有话同你说。”
夏知秋见他郑重其事地讲话,不再插科打诨,心脏也突然漏跳半拍。她直觉谢林安接下来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儿,有种风雨欲来的况味,让她心悸。
她按照谢林安的吩咐,和人打帘进了隔间。此处空荡荡,唯有她和谢林安面对面坐着,面前摆着没吃完的一笼屉包子。
夏知秋正想劝谢林安吃一口包子,活跃活跃气氛,他已然开口了:“夏知秋,我要走了。”
夏知秋手上的菜包二连掉豆浆碗里,她轻车熟路地扯帕子擦了擦脸,艰涩地笑:“谢先生此举不妥啊,昨夜刚占完我便宜,今日就要跑路。若是在意昨日之事,大不了我不放在心上就成了。君子有襟怀,拿得起放得下,没什么是好介怀的。”
她只是想谢林安留下,她不想他走。
谢林安抿唇,道:“你该懂的,我没有在说笑。血莲花的人寻来了,他们会将我抓回去的。我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你。我怕他们知晓你是知情者,拿你开刀。既如此,倒不如我先走一步,或许还能护你周全。”
闻言,夏知秋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她惨兮兮地笑:“谢先生,哪有你这样做人的。我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撩拨了、逗弄了,又说走就走。这一走,你还回来吗?”
谢林安垂下眼睫,落寞地道:“该是不回来了。”
听得这话,夏知秋一时无言。
她叹了一口气,道:“容我想想,行吗?”
“夏知秋,这不是有商有量的事。我既然说了,那么可能今晚,可能明早,我便会离开吉祥镇。”
夏知秋哀求谢林安:“别说了,让我想想,行吗?”
谢林安见到的夏知秋,一向是快乐明媚的模样。她犹如春日最灿烂的一抹阳光,时刻照耀人心上。
可是此时的她,分明弱小可怜,让人心生保护欲。
谢林安希望夏知秋永远快乐,希望她永远没心没肺地活下去。
他想给夏知秋一个了解,所以郑重其事地示爱,不留遗憾地道别。
唯有这样,才能将这段缘分画上一个句点。
有始有终,方能遗忘。
若是他不告而别,一去不复返,那必然会让夏知秋念念不忘。
而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是谢林安的卑鄙之处,也是他仅剩的温柔。
隐秘的爱恋还无法到窥见天光之日,他却私自将其拔苗助长,只为了斩断念想,也为了好聚好散。
谢林安鲜少有情感外露的时刻,可是如今,他瞧见夏知秋的眉眼,莫名有些难过。
他伸手,企图触碰夏知秋的脸颊与眉梢。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她眉眼的那一瞬间,他又近人情怯,缓慢蜷缩手指,收回了手。
“夏知秋,昨夜的吻,是我对不住你。”谢林安起身,双手作揖,给她赔罪,“你莫要和我计较,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回。今日与君长决,愿君喜乐,岁岁年年月月。”
“好,好一个‘与君长决’!”夏知秋见他心意已决,也莫名来了一股子邪火。
她也起身行礼,克制而疏远,道:“那夏某在此送谢先生一程。”
夏知秋喊堂倌端来两杯水酒,自个儿捻一杯,又递给谢林安一杯:“这杯酒,我敬谢先生。喝完酒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分道扬镳。”
她盯着谢林安手中的酒,怕他喝,又怕他不喝。
夏知秋脑中走马灯一般,想起和谢林安的种种过往。
她记得当初怕黑,是谢林安提着灯笼,挪到她的跟前。那点光亮,还有男子伸来的手,莫名温暖,照亮了她的前方。
好似从那时开始,夏知秋就有些亲近谢林安了。
这一路,有他伴着,才不算寂寞。
可是如今,他也要走了。
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要离开夏知秋。
夏知秋无助极了,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倒在雪地里,孤立无援。天好冷啊,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