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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扫雪队伍也差不多收了手,我问陈宜有没有找到我的手套,陈宜摇摇头说没看见。
我扫了一眼高一 1 班门前面目全非的大片空地。哀叹才戴几天的手套,关键还是黄女士亲手织的。
“好像就你们班在扫雪。”我发现他们扫雪就划拉了一节课,也没扫得多到位。只管把自己班前面的雪,最多延伸到校门口一段。
“热死我了,我后背都出汗了。”陈宜用手抖着校服后背,“还不是林子乐这个贱人,早上玩雪玩疯了,老半天不回教室。把老师气的,说你们不是喜欢外面不想进来上课吗?那就出去扫雪。她还把语文课和体育课对调了,下午还得补上语文课。”
我上楼之前看到不远处一棵树下探头探脑的林子乐,还有他身边和他说着话的周鹏,两个人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周鹏也上了二中,不过他在 9 班,学校是按照成绩排名划分班级的,也就是说周鹏的成绩很一般,9 班是普通班,后面还有个更差的 10 班。
友谊地久天长,我嘀咕。
*
那时候其实我们家离高中挺近,但是老陈还是给我和陈宜一人买了一辆自行车,美其名曰节省上下学路上的时间。
冬天很冷,我丢了手套,骑自行车双手十个手指头冻的冰凉。一进教室就搓手哈气,外面天寒地冻,雪虽然没下了,但是地上都是雪堆和冰渣,全没有了刚下过雪时的吸引力,冷得要死,不爱疯跑的同学都躲在教室里烤暖气。
就是在我丢了手套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桌上多了个水杯,红色半透明的,上面还有刻度,450 毫升的容量。
灌了满满一杯,捧上去热乎乎的。
刚好骑完车,手还冻的,我一边抱着水壶捂手一边问周围同学,谁把水壶放我桌上了,但是没人知道是谁的。直到同学都陆续来了,上课铃声也响了,水壶还是没人认。
我抱着热乎乎的水壶整整一节课,课间的时候有同学来敲我桌子说有人找。
我抬起头透过窗玻璃看见林子乐站在教室外面正看着我,他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双手揣在兜里,胳膊打直耸起肩膀,原地跺着脚。
看样子外面确实冷啊,他整个下巴,连着嘴巴都埋在了衣领里,鼻尖顶着拉链头。
我看他那个样子,也不急着出去,转过半截身子,对着林子乐歪着头,摆出一副“找我什么事”的疑惑表情。
林子乐在外面瞪眼拧眉的,用嘴型叫我快出来,我也以嘴型回复:“啊?什么?”
林子乐像是被惹毛了,作势要进班里揪我,我这才缴械投降,抱着大水杯,不紧不慢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外面真冷,还没到门口寒气就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哆嗦,搂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热水已经没什么温度了,不过抱了一节课,有些习惯。我蹬蹬蹬跑到林子乐面前没好气的问他有什么事。
林子乐没回答,低头看了一眼我抱着的水杯,冷不防的捡起我右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我刚想缩,感觉手心温度不对。
“怎么这么烫?”我诧异,这才看到林子乐好像真的很冷的样子,整个瑟缩起来,眼睛也有些浑浊。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感觉我好像发烧了。”林子乐也伸手摸了摸额头,皱着眉沉思,“你再摸摸看?”
弯下腰,乖顺地把脑袋伸到我面前。
我摸摸自己额头,再覆上林子乐的额头,认真对比了一下,得出结论:“你是发烧了。”
“你要负责,都是你干的好事。”林子乐脸蛋红扑扑的,他直起身体仍然缩起脖子,下巴埋在衣领里,嘴角翘了一下。
“我干什么了我?”我眉心皱起,“发烧你不回家待着,还有力气来找我麻烦。”想了想,脸色缓和下来,“你赶快去给老师请个假,回去吃点退烧药。”
林子乐抿嘴笑了一下,柔声说:“好。你快进去吧,外面冷,到时候你也生病了。”
我刚要转身,想起什么,问:“你刚说什么我干的好事?”
“你忘了你昨天塞我一后背雪,我衣服都湿透了。”林子乐说着,抬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别动我头发,弄乱了。”我拍开他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毛病,老摸我头,仗着自己个子猛窜,拿身高优势打压我。
回教室我心里忍不住嘀咕,那把雪好像是挺大的,他傻吗?不知道抖出来,我转念又想,谁让他大冬天的外套敞开来穿,给了我下手的可趁之机,他活该。
下一个课间,我跑下楼去看林子乐是不是请假回去了,还是傻不兮兮的生着病继续上课。
我在班门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林子乐,果然是个傻子,居然还没走。
林子乐摸着后脑勺走出来,神色有些疲惫,但脸上挂着笑,好像还挺高兴。
“你没请假?”我劈头就问。
“我现在就去请。”林子乐软绵绵的笑着低头看我。
“那你还不快点,小心把脑子烧坏了。”我气不打一处来,都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
“好。”林子乐的声音更轻柔了,眼睛微眯,嘴角上扬,去老师办公室路上还回头冲我傻呆呆的笑。
真是病的不清。
陈宜这时走出教室,看了一眼林子乐那边方向,问:“什么事呀,他又惹你了?”
“没事,你头给我摸摸。”我伸手去摸陈宜的额头,陈宜莫名其妙,闪了一下,还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