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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有心。”
她缓步走到桌前坐下,太监总管为太皇太后奉上了一杯她习喜欢的核桃露。
太皇太后素来不喜饮茶,却对这种甜滋滋的补品很是喜欢。
只可惜纪尘寰就没有欣赏这种甜品的眼光了。他从来只喝茶,还要极浓极苦。
在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夜,这样的浓茶陪伴了他与唐久的两个人的时光。
“如今陛下已经一十有七个,眼见着就要到了弱冠之年,总不该这样麻烦阿九的。她一个女孩子,为你蹉跎了十年青春,难不成还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太皇太后笑着摇摇头:“阿九也总是要嫁人的。”
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在了纪尘寰手中的匣子上,不过很快,太皇太后就恍若无事发生一样的移开了目光。
她只是笑着看着纪尘寰,就仿佛世界上最普通的老祖母一样的慈祥宽容。
纪尘寰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他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忽然轻笑出声:“祖母,我看你是忘了。”
迎着太皇太后的视线,纪尘寰缓缓笑开:“早在当年老师为我收复幽州白月城的时候,就曾经与白月城中人立下誓约,说她将永生永世侍奉神明。不然你以为,那个幽州白月城的祭司为什么非要巴巴的跟着老师来到京都?还不是要监督他们的神使。”
一旁的大内总管无声的打了一个哆嗦,他在纪尘寰身边伺候多年,当年幽州白月城归降的时候,总管自然最是了解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虽然陆行之跟随唐久进入到了京都,可是却从来没有干涉和拘束过唐久的行动——他是真的供奉神明,被纪尘寰那么一说,反而像是个教养嬷嬷了。
而如今一口大帽子扣了下来,陆行之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盯着不让谁出嫁的这个职能。
可是天子之言,一言九鼎。纪尘寰就是有这副颠倒黑白、信口胡诌的本领。
太皇太后的笑意在唇边微微淡了几分,她审视着纪尘寰,似乎想要从他的眼角眉梢之中寻找一丝破绽。
可是纪尘寰就像她最精心雕磨过的一个作品一样,此刻的笑容无懈可击。
而纪尘寰的说法虽然十分荒诞,可是当这句话是被纪尘寰说出来的时候,就莫名的增强了许多的可信度。
然而他三言两语,断绝的是他授业恩师的此生的嫁人之路。
这其中的种种,大内总管根本不敢深思,他只有深深的将头埋下去,将自己融入到空气之中,生怕飞来横祸。
知道的多死的早。这个道理,作为大内总管,必须牢牢的刻进心里。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意义不明的对纪尘寰说道:“帝师出身无名谷,就是方外之人,不理会人间嫁娶之事也情有可原。不过尘寰,你身为帝王,当为皇家早日延绵子嗣才好。”
太皇太后拍了拍纪尘寰肩膀,而纪尘寰只是微笑着看着太皇太后。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之中无声的碰撞,最终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她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纪尘寰,一言不发的缓缓走出了属于她孙儿的宫殿。
唐久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人认定一生不宜婚嫁了。不过想来以唐久的性格,就算她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
与其让自己的婚姻成为朝堂倾辄中的一个筹码,她就还真的宁愿自己干干净净一个人。
唐久现在只是真切的意识到南方的这场灾祸的棘手。
无论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却都抵不过天灾。唐久明白,雨如果一直不停的话,他们之前做的再多努力也终归是功亏一篑。
沈家的存粮的确是多,但是也填不满一个无底洞。换句话说,如果沈家的存粮足够供养一座州郡的话,那纪尘寰才真的是得留意他几分了。
唐久微微皱眉,沈家家主反倒是神情松快。
如今南方大雨对沈家的生意也造成了许多影响,但是他终日脸上都见得了笑模样,可见这倒真是个天生乐观开朗的人。
唐久总觉得这人是个瓜兮兮的乐天派,却听见沈家家主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帝师大人何必如此忧心,我夜观天象,觉得这场雨不过十五日必停。”
他一脸认真,并不似玩笑。沈家虽然是皇商,但是却是从祖上开始就热爱冒险。他家主要是喜欢集结商队,四处往来贸易。
想要保证商队的安全,无疑推演天气是沈家人的看家本领,而作为沈家家主,他对天气的推演能力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