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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乐陵都没有说话。盛乐陵避开了老人的视线,而她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
是李信说,“他出国了,还会回来的。”
李信的话太有深意,她也终于知道代明洋到底去了哪里,背后的原因她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她所知道的,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就能颠覆代明洋的一生,他们就如同是安稳停在岸边的船舶,而代明洋突然断了绳索,飘飘荡荡,离他们越来越远。
人走后她才开始思考,也许一切都是有预兆的,比如每当盛乐陵问起代明洋今后的计划,代明洋总是不留痕迹地岔开话题,再比如代明洋的笑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带上了莫名的阴郁色彩,不愿笑,却又笑得十分勉强。
出了什么事儿,盛乐陵没有回过神儿来,李信也不告诉她,说起是只是表情微妙。这样的状况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大多都是一些难以启齿的败坏之事又或者是一段为人所诟封杀消息的内政秘密。
就算是没人告诉他,她也能猜得到。
二模成绩出来,除了李信以外她依旧力压全年级,一摞摞厚重的复习资料摆在她的面前,至少能让她在短时间内忘记南度这么一个人。
在进行自主测试时,理解古文律诗的题目里有一首诗,是孟浩然离乡漫游之际有感而作,她之所以会注意到,全然是因为那一句——“木落雁南度”。
“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诗文理解复杂难懂,她一向是讨厌的,这一次却意外地很喜欢。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不厌其烦地写了一遍又一遍。这首诗太过孤独,氛围也十分哀伤,写景与思乡的感情交融,孟浩然想念家乡,于是写下“木落雁南度”,而她,因为某个不知道在哪里或生或死的人,同样写下了一句“木落雁南度”。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距离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所有人对即将到来的前方或迷茫或忐忑,她照样还是吃喝玩乐,该学习的时候学习,不该学习的时候绝对不学习。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之中,宋文理不瞎说话了,就连周瑶也无心再来探问她的情况,老师每天在耳边叨叨着今后的人生,不断给他们打气,可她仍旧觉得这种行为其实没有什么用,至少可以证明她的心里足够强大。
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以为她的这一切成绩都是无功而来,她也无所谓外界眼光,困了就睡,醒了就学习。
这一段时光,是她最少想起南度的时光,盛乐陵和李信陪在她身旁,可她总觉得,没了代明洋,盛乐陵就像是少了一些东西。
五一劳动节放假的时候,她在家里呆了三天,等到放端午节的时候,她却惊愕地发现庭院里那一片被自己铲除腾出空地种花树的泥土上,赫然地冒出了一两株苗子。她搞不清那是什么物种,可是很明显这不是她自己种的,有人到过这间屋子。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就是南度,她知道南度也许根本没那份闲心去种花种草,可是抱着一丝希望,她还是打给了段晖。
段晖在那一头醉得不省人事,傻不拉几地一个劲儿地笑,她还能听见李楠在那头骂孙子骂娘,说段段你的手机拿反了,段晖疑惑了一声,然后“哎哟哎哟”地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她听见段晖在那头“喂喂喂”喊了大半天。
“你说话!”
牧落面无表情:“你们没有一个清醒的吗?”
“你说什么?哎哟喂,你大点声儿!”
“……”
捣鼓了一半天,段晖总算是在混乱的意识中感觉到自己的手机拿反了,回头骂了李楠一句,然后转了个向,继续扯着嗓子说,“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牧落也吼了回去,“我问你你和南度在一起吗?!”
段晖傻呵呵地笑,“南哥啊,在呢在呢,听说人这次干了一票大的,首长给他升职加薪,现是大校啦!”
牧落一听,当时心里就像是满天的烟花在天空中砰砰乱炸,她开心地问,“你们在哪儿呢?”
“在……在……三里屯怎么地?”段晖搁下电话,冲着那边大吼,“咱这是在哪儿呢!”
“三里屯!”
“南城!”
最后是叶先进一声吼,“老子我正爬长城呢,都他娘的给我老实点儿!”
段晖又摇摇晃晃地过来接电话,片刻也没有迟疑,“我们在三里屯的南城这边的长城上呢!”
牧落一口血涌上了喉,只想掐死段晖这只妖精。
挂电话前,她还听见段晖说,“喂?你谁啊?”
那群人给不出正确的答案,她只好自己去找,她猜着这几兄弟该是在新野没错,动身前行一刻也没耽误,转了几趟车,总算是到了新野门口。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迟疑了,折回吧台问舒姐,“姐,我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吧?”
舒姐正对账呢没空搭理她,草草地说,“还不错。”
她不放心,“我刚出门急没照镜子,您给我看看您的镜子,谢谢!”
舒姐说,“我没镜子,洗手间里有,左转拐弯。”
“得嘞!”
牧落听完赶紧找地方去,转了一个弯,看见了洗手间的标志,她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颤抖的哭腔。这个时候没有到达高峰,人不多,说的话也就肆无忌惮。她顿住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别人的私事。那女声有些熟悉,脑子突然就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