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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镇定,除却深皱的眉头,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刑警方山就是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拍了拍李信的肩膀,“小同学是你报的警吧?多亏你了,不然我们还得在那山里绕路呢,哪能找到这里来?”
李信纠结了好一阵子,“其实是赵叔……”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那两个在代明洋口中失踪了“老陆”和“牧落”。他张口又闭口,看清了牧落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见了代明洋的尖叫,“你不会真的跑去抓人犯了吧?!”
牧落肩头上一片大红艳色,被陆海搀扶着,听到这句话时再抬头,代明洋夸张的叫声已经惹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方山当时眼神就暗了。
牧落微笑,“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你信不信我全敷你脸上?!”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肩头处有很深的刀伤,即便是经过了紧急处理,可到底还是一个姑娘,流了这么多血,疼在所难免,看那血迹干涸程度,怕是昨夜的伤了。能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能忍着疼和人谈笑风生,这小姑娘啊……
方山不动声色地出声,“受这么重的伤,赶紧的!”说着挥挥手招呼来了一个小警察,“赶紧送到县医院治疗,一刻也别耽误了。”
小警察答应着正要把她往车里带,一俩军用吉普就卷着漫天尘土气势汹汹地停了过来。
一双休闲鞋踩上了石子路,随即就是一道长长的身影利落地下了车,晃眼之间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方山的跟前,牧落盯着那身儿简单利落的便服发呆,对方朝着方山恭恭敬敬地点了个头,喊了一声,“方老。”
陆海吸了一口气,看了牧落一眼,正好对上牧落瞧他,陆海眼里很明显的是“这人不是你叔叔吗?!”
牧落轻飘飘地移过头。
昨晚她可是自己带伤回来的,人南队长压根就没掺和过,这又算是哪门子叔叔?
方山也是对着那南度微微示礼,“张杨抓到了?”
南度点头,“昨晚落网。”
“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
几个小时前可没对她这么客客气气的,牧落嗤笑一声。
军官感知了她的嘲笑,怔了怔,“方老,咱有空以后再聊,我先带她去医院。”说着牵过了牧落的手。
方老瞧过了一眼,眸底微有异色,说,“行吧,你小子记得多回北京看看你爸!”
“行。”南度颔首。
牧落被南度扶着上了车,一上车牧落就特别解气地笑了,“咱南上校还会关心人呢,这血都流光了可算是想起我这名伤员了。”
南度发动了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递给她一瓶水,“你那是该!”
牧落被气得说不出话,最后捧着一杯水,水杯里涟漪四起,看着南度不慌不忙的动作,她不禁骂了出来,“混蛋!”
南度不理会她的情绪,单着手直直朝她脑袋敲去,她对南度丝毫没有防备,就这么挨了打。她快哭了,敢怒不敢言之下抱着水一阵子猛灌,心底里早就将南度骂了个一千八万遍。
山路崎岖,南度开得特别小心,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被颠簸得头疼,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无一不是牵动着伤口的撕裂,她一向不爱喊疼,硬生生地憋着疼撑到了省医院。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她的肩膀已经不能扭转伸手开门了,额头上是冷汗,仿佛昨夜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疼痛此刻翻了倍似的报复着她,南度替她开了门,从副座上将她抱了起来,神情严肃地快步走向了医院里。
有医生赶过来给她处理伤口,一道帘子隔开了外面的世界,护士替她脱下了衣服,接下来就是再熟悉不过的清洗消毒上药。
整个过程下来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包扎完毕后她走出病房发现南度并没有守在门外,她猜着大概是去缴费拿药去了,就坐在医院长廊上的座椅上等着南度。
她等一个人的时候特别专注,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盯着某一处放空了自己,就为了等这么一个人。
良久,她终于听见了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她听出了一丝沉重。
这个时候医院里还没有多少人,她抬头看去,南度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过来。
一身清傲,遗世独立,他的眼底里始终有一股利刃锋芒。
是多少年前她在瑞丽的小茶楼里第一次遇见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该活着的不该活着的全都好好地活着,她甚至在瑞丽的一座小城里不喑世事,还记得是童哩对着她评价过这样一句,“这样的眼神,得有多少年的戎马倥偬才能历练得出来?”
那时她就趴在茶楼的后台里,咬着笔头面对着一本账单纠结,听到这句话时,无意地抬了抬头。
而就是这不经意地抬了头,这个人在她此后多少年的腥风血雨里,成就了她这一生的肝肠寸断。
南度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她,“这是你的药,记得要按时清理,还有……你换件儿衣服去吧。”
她垂下眼睑,正要起身,南度突然就按住了她,她狐疑,却见南度缓缓地蹲了下来,她的视线一路向下,南度最后同她平视,他的眉头紧锁,眼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她看得透彻,也能做得潇洒,虽然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情让他看上去心事重重,可她还是偏头一问,“有事?”
“牧落,”南度低头将手里的东西套在她的手指间,她听见他缓缓地说——
“咱以后,不干这个了,成吗?”
“你当年在云南怎么过的,如今在北京,就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