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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想将我做棋子的人不在少数,但至少没摆上明面。可夫子不一样,夫子不仅要拿我下棋,还直白地要我配合,我身为王爷,岂非很没面子?”
于行初一路探查着走过去,自然晓得那人一直在瞧着自己。
他昨日开了口,剖析得明明白白,她无法回绝。
“月初是我年少的侍女,后来因我而死。”她平静地与他道,“于行初这条命是月初换下的,殿下可满意?”
“满意,很满意。”
处得久了,于行初慢慢摸到了周钊远的脉门。他不叫人骗自己,但凡你想要去骗,便就已经失了以后。
她突然开始庆幸,起码从一开始,她就没与他说过假话。
真真假假,人的舌头一转,终究可以翻天哇哦覆地。
周钊远却是抓紧了她,不惜用他自己扼住了她的喉咙,只为了不允许她退缩反悔。
若要同船渡,须得交心人。
思及此,于行初不觉倒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刚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周钊远的眼是带了些邪气的,刚见的时候,她只觉是病邪,说不出道理来。如今再看,这邪气之下,却是直白的坦荡。
若非是扒开那一层表皮看进去,定是生不出欢喜来。
只不过当真是瞧见了那皮下,也不一定能适应就是。
“殿下,”于行初停下脚步,“还请殿下先入岭南。行初迟点就跟上。”
周钊远这边蒲扇停了下来:“也好,说不定金水木水也要到了,夫子与他们会了面叙叙旧再动身不迟。”
于行初不以为杵,解释道:“殿下放心,那掌柜的就是先行一步去通风报信,春深谷也断没有直接对殿下不利的理由。殿下与我单独进去才是危险,然则与朝廷的官兵一道,他们必定要斟酌几番。”
“夫子觉得他们会不会将本王奉为座上宾?”
“也未可知。”于行初面不改色,就事论事。
这春深谷铺下大网,仍旧这样不声不响不出头,与其说是蛰伏,不如说是势力还不够支撑他们行动起来。
那么他们终究在等什么呢?
夫子沉思的时候,总有些出神,周钊远坐得不远不近,一点一点顺着她眼角的那颗浅淡的泪痣描摹下来,落到了仍旧瘦削的脖颈上。
下意识的,于行初拢了拢衣衫,再看过去的时候,周钊远已经转眼看向外头进来的陈克严身上了。
他们估算得没错,朝廷派下的人已经到了,只是令二人没想到的是,来的除了一众禁卫,竟然还从马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一身官袍,显得雍容华贵得狠,一行和煦笑着,一行任由身侧人扶着,进了客栈身子都没弯,单是拱了拱手:“安王殿下,微臣来迟。”
“你是哪个?”周钊远果真是没叫人失望,手中的蒲扇晃了晃,似是绞尽脑汁才记起来一般,“哦,想起来了,你姓顾,德妃娘娘派你过来玩的?”
“安王爷玩笑了,微臣自然是陛下派来的。”那人笑吟吟的,“陛下担心殿下安危,微臣乃是司兵监一无名掌事,此行禁卫皆是微臣所点,全由王爷吩咐。”
“司兵监……”周钊远闻言抚掌一笑,“不错,不错。”
众人不解他夸的什么,于行初却是明白的。
七司虽说各司其职,明面效忠朝廷,然则这些年早已经有了各自背后的人。这司兵监,便就是四殿下的人,四殿下周钊微乃是德妃所出。这个四殿下倒是个闲情逸致的,奈何他母妃德妃却不是。
方才周钊远说此人姓顾,又是出身司兵监,看来便就是德妃的表兄顾允笙了。
看来这真龙之传,终究是叫那宫里头的人坐不住的。
此番周钊远破不了,损失不大。
若是破了局,顾允笙既然来了,断没有叫这名号归了周钊远的事了。
退一万步说,周钊远若是出事,他们还能顺道接手,打头的摸了路,后续的拣了漏也是朝堂常事。
这主意,不论是谁出的,德妃也好,四殿下也好,陛下既然允了,便也是存了些心思的。
终归,在上头几位看来,周钊远实在工具罢了。
或许,周钊远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无轻无重的废物皇子,多少跟疯子沾了点边,如何都不过分。
于行初瞧了那人一眼,忽而觉得自己也是不配想这些。
扪心自问,她又对他有过什么真心。
时局罢了。
“谬赞,谬赞。”那顾允笙很是没脸地应了,这便又直起身子来,“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发?”
“休整一下,即刻就走。”周钊远坐得颇稳当,答得倒干脆。
“是!那微臣这便就去准备。”说着顾允笙便就兀自退下。
陈克严瞧了周钊远一眼,后者只掀了眼皮子,他便也跟着点了人出去。
从那一行人进门到离开,于行初都一直隐在后边,直到周钊远上了马,巨大的旗帜打开,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