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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此番瞧见他执着书卷缓行往书房去,自觉都让了道。
    抑或是老葛交待过什么,于行初这一路忍痛走过去,府中人皆是恭敬有加。
    一丝苦笑漫上心头。
    倘若是此间正主能略懂事一二,她当也不至于这般硬着头皮起来。
    灶火方才生起,她岂能不去鼓风助力。
    周钊远难得比她到得要早,见人进来,便就搁了笔。
    于行初艰难行了礼,却听他道:“今日过后,外头定是换了说辞,就说那安亲王府的夫子啊,被王爷折腾得不成人形,刚受过三十宫刑,还待要拖着病躯授课,好不可怜。”
    “市井之言,殿下不必挂心。”
    “本王自是不挂心,就是有些好奇,你说,他们更喜欢昨日宫宴上的风月戏本,还是今日的苦肉戏本?”
    他说得极尽缓慢,话里有话,于行初自问这苦肉确然有一半做给他瞧的,却也只是板正着脸面哦了一声:“殿下心里明白便是。”
    “呵。”
    周钊远瞧了瞧他飘然似是站不稳的身形,却是抖了抖面前的纸页:“夫子来得正好,这字帖本王练了一些,还请夫子指点了。”
    “是。”
    于行初行前几步,扫了一眼那墨宝,须臾就退了下来:“请殿下重来。”
    “本王觉得甚好,缘何要重来?”
    “殿下心不在字,无聚无锋,形容散漫,是为下乘。”
    “夫子这字帖倒是笔意强劲,奈何凌厉过甚,强而中干,无心无肺,本王不喜。”
    于行初淡眼瞧他,只见他恍然一点:“啊——若是夫子写字的时候也能想起那月初姑娘,多一分柔和,应是合适。”
    “……”
    不知道他为何揪着月初这个名字不放,这是她心里的刺,提一次,便是拔一次刀,生生能将那一刻肉心磨,出血来。
    周钊远定定瞧着他眼中将要渐红,却又骤然压下。
    接着,就听他的夫子哑声道:“殿下说得是,只是殿下今日的功课实在差劲,还请殿下伸手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举了戒尺:“练字当心无旁骛,殿下心思不定,大忌。以此为戒。”
    “啪!”
    老葛进去送茶的时候,就觉那一戒尺似是甩在了自己身上,不安地看向自家主子。
    后者却是当真伸平着手,那一戒尺下去,手心红了半片。
    周钊远垂眼瞧着:“本王欠夫子三十棍,这板子,本王受了。”
    第七章 把脉
    修长的手指收回,倒似是他还了人情一般,旋身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将老葛刚奉的茶水端了。
    于行初握着戒尺背了手在身后,无意识地紧了紧,又松开,只重复了一句:“请殿下用了茶重来。”
    “怎么?若是本王说不,岂非你要将那剩下的二十九棍都还回来?”
    他似个柴米油盐不进的撒泼孩童,于行初凝神瞧着他手中捏着的杯盏,毫不怀疑等她说完剩下的话,那杯盏便就会迎面而来。
    周钊远顺着他的眉眼看下,呵了一声,就见那青衫之人缓缓走过去关了门,将外头那一点春,色全数隔开。
    年轻夫子一步一步行至中堂,再未近一步。
    “大盛十五年冬,天哇哦降异象,淑妃与毓妃先后临产,诞下二子。原该是举朝同贺,只此后,原本贵为四妃之首的毓妃便就因冲撞了太后被罚下,连带着尚且还在襁褓的皇子移宫岁和殿。”
    她说话间,那人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瞧不出情绪,于行初退了一步,继续道:“岁和殿乃是偏殿,虽不算冷宫,却也少不得冷清。然则毓妃乃是毓秀之人,因而才有的这般特赐的妃号,便就是不得见圣颜,教出的皇子也是优秀的,更何况,此子本就慧极。”
    周钊远淡淡啜了一口茶水,啧了一声。
    于行初不停:“只是,越是聪敏,越是不得陛下青眼。大盛二十三年春暮,毓妃薨,其旁幼子尚不及十岁,入陵那日,因郁结过甚吐血伏地,从此一病不起。陛下集司药监全力也不得法,虽是用尽天哇哦才地宝,也不过是堪堪吊着一条命,羸弱异常。”
    “又因此病一发,便伴有疯症,因而陛下特命其自立府门,不与其他皇子同入国子监。”于行初手中仍是握着戒尺,此时却已经有了些寒意,片刻才望着他道,“三殿下,你失了习字读书最好的时候。”
    “说完了?”那人投来一眼。
    于行初复又退了一步:“没有。”
    预料中的碎盏之声并没有传来,等来的却是一声薄笑,原在指尖把玩的瓷盏不过是轻缓落回桌上,周钊远揉了揉眉心:“夫子说起戏词来,倒引人入胜。”
    “鄙还有一句话。”于行初看他,“那一年冬日,司天哇哦监观天哇哦象,曾奉上一道密简。若非这道密简,三殿下的母妃,当也不至于香消玉殒于那寂寥的岁和殿中。”
    “陈词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