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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就笑脸迎上:“先生,请上车。”
“王爷呢?”
“王爷已经在车里啦!”
闻言已经跨出步子的人便就顿住了。
于行初瞧着老葛,老葛瞧着她。
下一刻,她便就问道:“这不合适吧?鄙哪里配当与王爷同驾,还请葛管家再替鄙寻一匹马。”
“怎么不合适?”老葛困惑道,“先生是王爷的老师,本就是可以同车而坐。以往也是这么坐的。”
于行初噎住,正要再寻借口,便听车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给他一匹马。”
显然这位也是不想与自己相对的,甚好。
于行初对着紧闭的车帘拱了手:“谢殿下。”
这一回老葛也没话可说,亲自去牵了一匹马来:“先生请。”
“谢过。”
此间倒是顺遂了,只是于行初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在那山上的日子,师父与师兄们什么都教了,就是没教过骑马。
这实在是山地限制,连马她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要骑上去了。
好在是一路随马车而行,老葛牵来的马也温顺,加上在这京中街巷行进,本就不得加速,于行初这才险险保下半条命来。
只是下马的时候,手上净是勒痕,那一身青衫也是有些皱塌。
周钊远一路就听得那马踉跄非常,偶尔踏踏踏几声,接着便就是极小声的吁接着又是猛地嘚嘚嘚,毫无章法,连带着他的马车都左右变了几次道。
金水在外头驾车,倒是有意唤过两次,被周钊远叫住:“就这么走。”
“是!”
此时下了马车,就看见那个前一日还气势汹汹拿戒尺敲他的人,有些狼狈地立在马边整理衣裳,顿觉心中畅快。
一个笑还未及漾上唇边,那人似有所觉,已经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原本懊恼的模样便就消失殆尽,他的新夫子变脸技术甚强,对上他的视线时已经满面淡然,轻轻拉了拉衣襟便就走了过来。
“殿下。”
周钊远哼了一声:“夫子的马术不错。”
于行初面容沉静,从善如流道:“谢殿下谬赞。”
确然是谬赞,但是周钊远就是心情好多了,也不计较他那一脸寡淡,道了一声:“走吧。”
这皇宫,依旧气势磅礴,于行初瞥了一眼,缓步跟上前边人的脚步。
老葛与她说过,今日的晚宴是为的太后寿辰。
只是,大盛这位太后不是个好热闹的,据说一心向道,少有出面。什么百官祝寿之事,更是疲于应付。
可毕竟当朝太后,她老人家不当事,皇帝这个做儿子的,总也不能马虎了。故而每年到了寿辰这一日,就依着老人家的意思,不额外布置,单是在后宫聚了些年轻人叫她瞧瞧,各宫嫔妃皇子的都过来陪着闹一闹,到了晚上再一并吃顿饭,也就罢了。
说是何必,其实也是帝王家必行的颜面之事了。
于行初跟着跨进寿宁殿的宫门时,还能想起那个与她说“这是谁家的团子,过来叫本宫看看”的老人。
一别经年,如今这宫中人,怕是再也记不起曾经自己抱过的团子了。
她倒没有什么好缅怀的,人的记忆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东西,那些无关紧要的,有时候就是会一跳一跳地蹦出来,招摇着,仿佛在告诉你,曾经你与这个世界的微末联系。
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一身雍容的老人,她抱过的孩子,又岂止她一个。
岁岁年年,随眼一挑罢了。
皇家啊,总也是随性的。
一朝启用,一朝弃之。
何来留心,有人多心罢了。
周钊远不知道身后人在想什么,这落了一夜的雨,今日的地上还显潮湿,殿门前铺了毯子供人踏足,他一转身,那原本跟着的人却是已经与金水一并站在了殿外供仆役守歇的地方。
于行初自是不会以为这般贵胄皇室的欢聚场面,会有她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立足的空间。
与仆役等在一处,最是合适了。
只不过刚刚站定,前头的王爷就哧了一声,并不客气:“怎么?夫子以为本王与你这一身好衣裳,就是为了贴廊柱的?”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加上是安亲王爷,这檐下仆从不少,自是认识,即便不敢看,却也心知肚明地往后退了一步。
金水小声道:“先生,殿下请您一并进去。”
于行初没这么大的脸面,可如今那人确实等在殿门口不假,通传的宫人已经在边上等着,她竟是推脱不得。
周钊远行前,她落后一步,错了半身,进门的时候,身侧人忽而道:“夫子不是问本王想要学什么吗?本王想好了,夫子教本王武功就是。”
于行初未答,他却是接道:“其他学来无用,打人的功夫本王倒还能用。”
寿宁殿中人不少,此番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