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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了巨声的响雷,将那屋顶整个儿轰没了。
大殿内顿时起了烧焦的肉般的焦臭味。蛇潮太深,似乎死蛇下仍旧还有涌动蜿蜒爬行的蛇躯。
薛煊将周澄藏身的那尊神像头踢了,将空圈儿内一应不堪的塑像也削破了大概。
他实在不耐落地从正门离开,几下起跃奔至大殿顶上,从轰出的大洞处飞身落了下来。
周澄紧随他后。
薛煊并未瞧错。
那蛇似乎因为太厚,只被雷劈到了上面一层。或者是暗处藏着的蛇方才并未尽数涌到地面上,或者是生了脚便比寻常的蛇更加顽强,哪怕挨了周澄的一道雷劈,也仍旧凶残。总之仍有几十上百条蛇从轰出的破洞处追了出来,那当中还有焦了半条身子的,竖着上身支着三角脑袋,一径凶狠的追着。
而这五通淫神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京城来的刺客瞩目,他们毕竟一路追踪到此。于是恰巧赶来时直面了这汹涌蛇潮。
这些刺客一是不如薛煊同周澄的身手,并不能及时斩断。二是或许还以为这次的蛇潮同之前的蛇潮一样,并不伤薛煊周澄之外的人,因而没有全力施展。
只听数声惨叫,这蛇潮爬行过,只稍稍迟了那么一时片刻,先时活生生的人,一阵温热鲜血飞溅,此刻只剩下了黑色衣裳包裹着的骸骨,那骸骨白生生的挂着丝丝血肉,浓重的血腥味飘来。
那蛇潮沾着鲜血向薛煊同周澄爬来,所行之处,留下蜿蜒触目的鲜红血痕。
瞧着这光景,薛煊只觉胃中翻滚。他已经战至极端的力竭,连句话也不想说,冲周澄打了个手势,二人向定海方向飞速的前行。
薛煊与周澄全身心向定海奔走,自不能悠闲的走几步回头瞧一瞧,因而他们也不知何时,身后的蛇潮已然消失无踪了。
薛煊停下脚步时,路边虽然并无定海的界碑,只是一株无花无果的无患子。
可是薛煊有种奇妙的感觉——他向来重视这种感觉。因为突然觉得不妙或者哪里不对,诸如此类的感觉往往是一种提醒,是虽然尚未完全投入思考,但神智已然注意到了周边的某种不同。
这种潜意识里察觉到的不对劲儿不断叠加,最终汇成了警示,告知周遭的危险。
薛煊警惕的察看着周遭。
定海同镇海是富庶的县,同时百姓众多,商路通畅,应当是繁华的地方。薛煊判断徐赟等人数年前在定海内相遇的地方,也是基于定海内的官道情况。他们三人入京城,有极大可能从定海经过,因为此处至京城的官道平整而且安全。
可是眼下也着实安静,并不见一个行人。
还有数十里便到了薛煊判断的徐赟等三人进京路线初次重合之处,渐渐地望着有了房屋,不过这房屋远远却瞧着没有修缮,一派破败萧条。
寻了地方坐,薛煊同周澄警惕周遭,许久并不见游蛇踪迹。因着数日鏖战,实在困乏疲饿,这次歇息的稍长。
将将喘息的过,薛煊还未稍稍小憩,便见周澄站起。
薛煊道:“这便走了?”难得并无追兵,哪怕睡上片刻也好。
周澄道:“游蛇须灭,恐伤百姓。”
薛煊不露声色瞧了瞧周同尘,见她虽然有疲色,却精神上体力上比自己似乎好上许多。只好不动声色的勉力站起,道:“我与你同去。”全然不做其他选择。
但是薛煊方才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感觉告诉他周遭不对劲儿,还清清楚楚的让他知晓,已经进入了定海地界。
他同周澄走着回头路,寻着那长脚的蛇潮,薛煊又一次瞧见了那株褐褐的无患子。
说不清道不明的,薛煊停下了脚步。
周澄仍旧向前,越过了无患子,却似乎被看不见的物事挡住了。明明还能瞧见来时的路,向外也一切没有变化,此处仍同外面一样,都是人世间。
可是周澄出不去。
她沿着这看不见的屏障左右摸索试探,跃起试探,俱不能离开这无形的屏障。
周澄向后,手执着蟠桃心幻化的古朴宽剑,运尽全力向这屏障劈去。
刀光落下的那一霎那,周澄被立时弹了出去,仿佛是这屏障反弹了刀法般。周澄以剑刺地,仍旧被震得止不住身拖着向后退去,润泽土地上留下宽剑长长剑痕,直到薛煊扶了她一把才住。
薛煊凝望曾被蛇潮追赶过的来时路,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进了定海地界,已然出不去了。这地界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笼罩。这力量磅礴而恐怖,似乎并不须刻意和费力,便笼罩住了庞大的地域,而以周澄的身手,哪怕使尽全力,都无法给这力量留下哪怕一点伤害。
施展出这力量的,还称得上人类吗?这种力量近乎于神,而人力渺小如蝼蚁。
薛煊道:“若我所料不错,已经出不去了,只能向定海深处行进。”
周澄道:“为何?”
第40章 遮天大阵
薛煊道:“我们这一路行来,日日有追杀,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