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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展开信细看。
信中点明了,守住薛煊和小道士平安的莹白桃核样法宝乃是无为观观宝蟠桃心。因而这小道士也必然是张君实弟子。涉及到张君实相关,遵照供奉的圣人嘱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尤其注意张君实那名弟子,小心他坏事,勿要斩草除根。
慧椿心道,张君实这名弟子,看着只是身手不错。于道术上真可谓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未见的他使出一招半式的法术。
慧椿接着看书信。
将军请教了圣人弟子,请经纶真人传授了请神之科仪。又在信上细细写明了设法坛、斋醮及科仪的程式,让慧椿先演练起来。体谅他于道术上时日尚浅,可能高深法术施展的吃力,也请了经纶真人前来。但经纶真人动身比江天、江昭二人晚了些,不日间也可赶到。
慧椿阴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此次真可谓招数齐全、天罗地网。无论薛煊再如何狡猾,二人身手再如何的高,也别想逃得掉了。解决了薛煊和小道士,华光寺再加以隐蔽,可以度过好长一段太平日子。
慧椿展开另记载着请神科仪的一页仔细的看。
请神科仪名为“近仙”术,要设的是“近仙”醮坛。
凡是道家子弟皆知,所有斋醮中堪属罗天大醮最为繁复。
罗天大醮设九坛祭祀天地诸神,光是由皇帝主持祭祀的上三坛便有三千六百神位。
而在慧椿看来,近仙醮坛与罗天大醮下三坛的难度也相去不远了。
毕竟请的是他们所供奉的真神本尊降临,与之前焚烧灿金符使用的封起来的神之修为相比,自然是近仙术更难施展。
他先按照醮坛八忌,避开了酒醉、新婚等带忌讳的僧众,选定了布置醮坛的人;令手下细心准备了香、花、灯、水、果五种贡品,按照规定的位置摆放了。又连夜命人布置了醮坛。按照所请之神的喜好,慧椿仍旧将醮坛布置在女祭堂旁,以取悦所请之神,彰显请神之真心。
他斋戒沐浴,净了口,登了醮坛。
而周澄和薛煊则在离醮坛远远地角落里立着观看。
在慧椿准备近仙醮坛时,为了不让周澄薛煊二人对接下来的请神科仪有所干扰,江天、江昭已将周澄、薛煊二人逼至了角落。
角落里灯光幽幽,薛煊几日来劳心费神,方才经历一场恶战,已经不似往日的衣着光鲜了。时时被春风拂剑细心打理的常服,此刻沾染了尘土,甚至还有了剑痕,见不到半分名满金陵城的“薛裳”风采。然而薛煊漆黑有神的眼眸不见半分疲惫。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远远地望着身着朱红道服的慧椿,低声对周澄道:“所行何术?”
周澄立得端正,穿着沾了尘土的白布衣,目不转睛的看着,道:“暂且看不出。不过观察其醮坛布置,所行之术必高深。”
在旁的同样身高只到薛煊胸口的江天与江昭听了二人谈话,与慧椿神态相似、同样阴沉的脸上浮现笑意,用怜悯和不屑的眼神瞧着薛煊周澄二人。
薛煊与周澄则将全部心神集中在醮坛上:
慧椿手按十字,三礼三叩拜完毕后,站起进香,将三根香在香炉里插成一排,相隔一寸。
随后他面朝南方,焚香画符。
周澄低声道:“引慧火。要点灯了。”
话音刚落,慧椿以分灯法点燃了全醮坛的灯。
周澄闭目想了想,再睁开眼时,神色凝重。
薛煊见她神色有变,低声道:“怎么?”
周澄见慧椿如此慎重的布置与供奉,随后又如此行事,低声道:“近仙术。”
她知道薛煊不甚明白,解释道:“是请神的科仪。”
请神一说一出,薛煊便明白了。
没想到区区他和周澄俩人,竟然让慧椿和他背后的主子如此兴师动众。要布置下请神的醮坛,请下神明来对付他们。
真是瞧得起,薛煊心中略得意。
可是审时度势,他也着实笑不大出来。角落的幽幽昏暗火光下,薛煊脸色也有些苍白了。
现在要离开,自然是离不开。
而倘若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在华光寺主殿时,仅仅是一张灿金符,都让蟠桃心光芒微弱,眼见得护佑不了几时。倘若再请神亲至,那就只好葬身此地了。
然而陷在此地,从眼前来说,平田抛尸案还未分明、幕后主使仍旧是迷。
再回想起从前,跟随父亲南征北战、金戈铁马时,薛煊在黄沙万里中见过尸山血海,在冰天雪地中见过热血倾撒,也见过妻离子散、家徒四壁的生计全无,见过麻木不仁、易子而食的惨状。
这海清河宴、这天下太平,付出了多少人的性命与努力,容不下这等毁坏!
仿佛血性激发,薛煊握紧了剑、提聚心神,飞速的寻找破局之法。
周澄还在凝神瞧着慧椿一举一动,薛煊却将目光转向了她,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道:“你既是国师弟子,当真不会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