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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水聚般的躯体,薛煊可清楚看到他五脏六腑皆因痛苦而移位。
行刑人割肉而不使肉割断,使肉片片竖起,有如苏州府名菜松鼠鳜鱼。伴着徐赟凄惨嚎叫,三人有如落了阿鼻地狱,情状实在惨烈无比。
薛煊欲上前而不能上前,欲寻路却发现并无路可退。
思索间,见周澄竟在行刑者身后。
因行刑者甚魁梧,方才竟把她遮住了。
这周同尘一身白衣,呆怔着一动不动看了行刑景象,竟然支撑不住般呕吐大哭,随即从柱子后面绕走跑掉了。跑的颇狼狈,是被吓坏了,又落荒而逃的样子。
薛煊注视周澄背影,随即勾唇笑了。
他向着浓白雾气,吐字清晰道:“阁下是想把我也吓跑吗?”
说罢他断然转身而去,不再观看眼前人间地狱之景。
刹那间,一切又恢复成没有起雾时的景象。
薛煊确实下了马,可却不是在什么大殿里法坛上,而是站在马旁。神机营兵士则在一旁候着,站立如松、鸦雀无声,等候薛煊指令。
薛煊瞧见前方周澄身影,正是去往华光寺方面。他笑道:“启程!”
见他神智情态如常,神机营众兵士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突然的,薛大人同小道长就都不动了。他们是要听从薛大人调遣的,无令自然不敢擅动。因而所有人都停下了。
又突然的,薛大人同小道长就下了马,在马旁来回的走。
走了数十趟,小道长突然醒转过来,一言不发骑上马就飞奔而去了。连薛大人也不管上一管,仿佛笃定薛大人能自己醒转。要说薛大人也不愧是薛大人,没有学过道术,遇到这诡异的有如鬼打墙一般的事儿,竟然也能毫发不伤的全身而退。还有胆量继续往佛寺走。不过进了佛寺,有佛祖庇佑,什么妖啊鬼啊也掀不起风浪。
因而众兵士也快马加鞭朝华光寺去了。
薛煊扬鞭驰马,追上周同尘,进了华光寺气派山门,径直往测算出的主殿去了。
主殿宽敞高大,正中供奉着华光菩萨围坐的五座金身,宝像庄严。穹顶雕着一朵巨大重瓣莲花。香炉里正燃着香,大殿内无处不充盈着香烛味道。青砖地面铺的整齐。敲木鱼与诵经声时不时地传来,悠远绵长。
华光寺知客僧见薛煊等一群人到,当中多是步伐举止训练有素、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兵士,也并不慌张,迎了上来,冲薛煊行了个礼,不慌不忙道:“施主。”
华光寺小有名气,据说在求财上颇有些灵验之名。
寺中也常布施救济百姓,见租着寺田的佃户生计艰难,往往都免了租子。方丈慧椿在宏武朝所设的僧录纲任提举一职,领着发放僧人度牒等大小事务,也未听说出过什么差错。
华光寺倒还有几分仁善的名气。
薛煊随意点头,道:“都指挥使司薛煊,奉命察探一桩人命案。”
说罢,手下兵士即刻四散开来,在主殿及配殿各处查搜了起来。
知客僧来不及答一言,更不及阻拦,只得高声论理道:“薛施主,佛门乃是清净地。可有确凿证据便搜?为何如此贸然打搅?此乃对佛祖大不敬!”
因而也即刻使了眼色,遣了人去请慧椿方丈前来。
薛煊屡次被参的嚣张狂妄便在于此,眼下虽无确实证据,只是些线索指向。但别人讲究的有凭有据,他薛煊可不讲,说是搜了,便是搜了。更何况又不是丝毫不相干。
这知客僧倒是好口舌功夫,拿大不敬压人。不过实在压错了对象。
更何况仅仅是知客僧方才讲的短短一段话,薛煊一眼便瞧得出,嘴中说着大不敬,实则这知客僧一步不挪,表情身姿并不怎么有佛门清净地被打搅的愤怒。倒看似有几分佯装声势。
薛煊并不必回应那知客僧,只是细细的看着各处。
不多时,知客僧要请的慧椿方丈还未到,身旁已站了召集来的身着僧服的许多僧人。
薛煊间或向僧人聚集处瞧上一眼,便更加确定。
这些僧人站在知客僧身侧,隐隐以知客僧为首。说是愤怒,却只是静静等待,连上前言语劝阻都不曾,更遑论持棍棒相劝。观其神色,同知客僧一般,笃定而静候。仿佛笃定薛煊等人搜不出什么结果,笃定薛煊会带着这群兵士灰溜溜的离开华光寺。
薛煊脚步不停,貌似仍在察探殿内情景,却思索起知客僧言行来。
表面上知客僧问了证据、称了愤怒,实则佛门仁善之地,如若当真有命案发生,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会否关心一二?而知客僧的说法,只是想叫薛煊一行人速速离了此地。二则听知客僧所言,慧椿方丈即在寺中,为僧录纲俗务或是为搜寺之举、命案之说辞,亦或是薛煊所报出的身份,应当从速前来相见才对,为何拖延迟迟不来?方丈不来,却召集了这么多僧人,是壮胆也是示威。
如若周同尘所言不差……望着周同尘仔细探察的身影,想起方才她一马当先向华光寺出发的举动,薛煊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