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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观徐赟情状、询仆童究竟,薛煊判断这处割口应是徐赟死后又被人用利器割下。
割去阳|具又使其赤身裸体弃于荒郊野外……这等极端侮辱人的法子。
薛煊命小厮取来净水浣洗。沉思间突然注意到了周澄——这小道姑不知何时从何处取了纸笔来,不声不响的端坐在棺椁旁抄录经文典籍!看她抄录的经文典籍,已有数十页之多,想是抄录了好一阵子。
国公府管事牌子本见周澄是薛煊带来的道士,未敢惊扰。此刻见薛煊留意,便低声请教道:“道长是抄录超度经文吗?”
周澄犹在经文中,闻说便茫然抬头,回神后道:“不。我尚有些经文未记熟。”
敢情是把灵堂当成了学堂!
管事牌子气极。奈何这小道士是薛煊带来的人,纵然是在国公府嫡子的灵堂上,也不好随意叫人叉出去,只得忍气吞声了。
薛煊在旁瞧了,冷冷一笑,道:“周道长,你相帮的时候到了。”
周澄道:“好。”当真觉着薛煊请她出手相助。
周澄摆好纸笔,起身将经文典籍放到火盆内焚了——丝毫不觉着方才一举一动有何不妥,也不觉着应了薛煊的相帮有何不对,所行所为皆自然坦荡的很。
周澄绕着棺椁走走停停,仔细观察,认真思索。
片刻后她对薛煊说:“是否尚未找到徐公子死因。”虽是问,却笃定的很。
薛煊正色看周澄,但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
周澄自己回答了,笃定道:“我也未寻得,但可召魂相问。”
薛煊丝毫不掩饰怀疑,道:“你召。”
话音刚落,管事牌子冲到薛煊身侧,老泪纵横、语无伦次道:“薛大人,若可召魂,务必请国公夫人前来,以慰丧子之痛啊!”
薛煊望着周澄,周澄镇定又笃定的站在棺椁旁。薛煊思度片刻,向管事牌子道:“恐怕召魂科仪太久,夫人身体不适,还是待魂魄前来相见时再请。”
管事牌子虽有不同的看法,但也只得擦泪道:“薛大人所言甚是,甚是。”
他在国公府也经办过祭祀祈福等大大小小各式科仪,因此问道:“不知要在何处设坛?准备何等朱砂符箓、香赞礼表?离这不远的院子原是待客的上佳院落,可供小道长沐浴净身、存想斋戒。还有什么用的,小道长且放心告诉,我从速遣人备下。”
薛煊瞧着周澄,突然有种不妙预感。
果不其然的,这预感就成了真。
周澄道:“皆不必。”话落她便挽袖,就执着方才抄录经文普普通通的笔,蘸着普普通通的墨,在普普通通的纸笺上静心凝神描画,用笔毫不凝滞、一气绘完。
薛煊虽不知有笔落煞成的说法,但疑似看见微光闪动。虽只是极快的一瞬间,并不分明。
周澄道:“可以了。”
在众人极不信任的眼光里,周澄将符箓在火盆里燃了。再没旁的动作,只是站在棺椁旁静静地等。
召魂符箓在昏黄火苗里烧的只余下一点纸灰,才方烧的尽,灵堂内忽的阴测测一阵诡异风来,将管事牌子冻得彻骨。这竟真不是个骗子!国公府这方皆作如此想。众人心跳的快极了,都屏着气凝着神,一声儿也不敢出。管事牌子更是令腿脚快的小童全神备着,一见公子魂来即刻便去请国公夫人。
但,须臾又须臾,捻指又捻指。
灵堂内只有方才一阵风过,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眼见得管事牌子脸都绿了,又敢怒不敢言,命人把周澄的纸笔和茶瓯都气狠狠的撤了。薛煊心里只有两字:果然。
他这日心里起起伏伏,为着到底是相信周澄还是相信自己已经搏斗了数次——眼下终于分明了。这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江湖混子。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天师若能有如此弟子,他便能在黏泥腻沙打滚!
薛煊深吸气,还未等用言语叫周同尘钻进灵堂地缝里,只听得这骗子犹自喃喃,道:“为何不来,莫非魂魄有异。”
当真是招摇撞骗的魁首,连自己都骗过了,还是演个全套。薛煊道:“周同尘!”
周澄望向他道:“何事?”
薛煊简直忍耐到了极点,偏偏又实在无可奈何。实在从未受过这等气恼,他拜别了国公夫人,连小厮管家问话也不做了,气咻咻一径回了敬亲王府。
管事牌子见薛煊走了,且也并没对周澄好颜色,亦不客气道:“周道长,府上不留生人。您速请。”
周澄澄澈之心,向来只读得懂表面文章,点头表示理解,有礼道:“那便告辞了。”她也离了国公府,远远的缀着薛煊,轻轻巧巧进了敬亲王府。
薛煊听得屋顶并未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料想是周同尘跟了来,也不理她。吩咐小厮春风取了几碟子细果、一壶金华酒,不用伺候,独自一个坐着一面筛酒一面思索。
月光白浸浸的洒下来,周澄端坐在屋顶上,默念存想。一篇数千字的《道说志林全篇》还没背诵完,听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