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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越想越馁,翻出手机找群记录,宣洁前两天发了一个小玩具的链接,奸笑着说这个好用,频率很对头。
宣洁特意艾特她。
那会她在和谈韵之说话,没及时回复。
钱熙程便接上说:她有男人,用不着。
宣洁呵呵笑了一通:男人不一定有玩具好用。
徐方亭一直手动挡,还没试过辅助,当下便点进链接,猜测着算选了一个直筒水管型的。
地址填了这里,宿舍不方便使用,到货时估计谈韵之早飞走了。
怎么又想到他!
即便他在家,卧室门关上,她的快乐与他无关。
男人不一定有玩具好用。
她琢磨着那些玩具的形状来了劲,不得不换了一条干爽的裤子,抓着带流心馅的一团出门。
她刚在盥洗台抖开内裤,谈韵之便阴魂不散地晃出来,觑了她一眼——或说在看她的“犯罪证据”。
双方沉默了片刻。
她故作淡定,像洗毛巾一样搓起来。
他摸了摸鼻子,自说自话:“我去喝杯水。”
徐方亭晾好裤子,不凑巧地口干舌燥,便自然在厨房又碰见他。
三年前的某个早上,两人也是在厨房碰见,他匆忙吃她烤好的面包片,她还给他加了两个煎蛋。
如今她再不会叫他“小东家”,不用那么关注他的需求,表象变了,本质好像没多大变化。
他依然是她的雇主,只不过这回用户口本来雇佣她。
谈韵之忽然开口:“明天要不要去看一下你妈妈?”
“嗯?”她一头雾水,“不用吧,前两天才见过。”
“哦。”他好似有一些不畅快。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他大概想展现一个好“女婿”的形象。她没法允诺将来,只能挂起奇怪的问题,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
她虽然不必琢磨他的物质需求,但不知不觉更关心他情感上的。
谈韵之离开那天不让她送机场,不想让她午夜独自回来。
徐方亭听他的话上床睡觉,等醒来时,空荡的家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期末临近,考试颇多,月末还要抽时间参加谈嘉秧的幼儿园毕业典礼。
三年喜忧相伴,磕磕绊绊地过去,9月他将会潜伏进普通小学,继续“地球生存大作战”。
这些之前,她得先给谈嘉秧找一个新阿姨,尤其暑假逼近,他没有上学任务,闲在家时间更多,即便她和谈礼同轮流陪玩也够呛。
徐方亭断断续续面了三个阿姨,各有千秋,但均跟她气场不合。
谈礼同觉得哪个都比自己能干,挑不出毛病,都行都好都不错,面了等于没面。他倒没再说她吹毛求疵,谈嘉秧走丢一事还是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她实在没辙,只能致电徐燕萍。
“妈,你去新工地了没?”
“没呢,”徐燕萍难掩忧愁,“雨季打不了地基,新工地得国庆后才开工,准备过几天回仙姬坡。”
徐方亭不愁生活费后,似乎对失业迟钝了,一时半会察觉不出徐燕萍的焦切:“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几天——”
“干什么,”徐燕萍警惕道,“想让我给你带小孩啊?秧秧虽然挺可爱,又不是你的孩子。我在家带你哥那么多年,再让我带那不烦死哟。”
“不是,妈,我只希望你有空的话,过来帮我把关一下新阿姨,”她拿出求人的耐心,“最近面了几个都不合适,有些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我要求太高,还是阿姨真的不行。”
“你‘老公’没帮你挑?”
“他回去了呀!”
“噢,”徐燕萍似乎挺愉快,“又把你们扔国内了?”
“妈——!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帮帮我吧。”
徐方亭走投无路,难得示弱。
如果对自己母亲也无法示弱,那世上恐怕再没有更安全的寓所。
“行吧,”徐燕萍勉为其难应道,“看人你没我在行,我帮你找到合适的保姆就走。”
徐方亭打电话时躺床上,仍不住乌龟晒壳般转了一圈。
“萍姐,”她喜道,“还是你最好了!”
徐燕萍笑骂道:“马屁精!——哎,亭啊,你平常是跟那老嘢一起住吧?”
徐方亭读懂了她的担忧,立刻道:“白天在他那边,晚上回我这边住,妈,晚上我可以带你逛街啦,你来了两次都没机会。”
次日徐燕萍辞了工友,又自个儿拎着水桶和行李箱过来,徐方亭出考场准备去接她,她开心地宣布已经到了,不用麻烦她再跑一趟。
徐燕萍花了小半月敲定一个新阿姨,姓蔡,也是外地打工者,老公是个木讷的电工,老家有两个上初中的留守女儿,学习都不错,夫妻俩在为女儿们的大学费用努力。
徐方亭问她为什么满意。
“能跟我聊得来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徐燕萍在沙发上自在地岔开双腿,拍着膝盖说:“等你生了女儿就知道啦,生女儿的跟生女儿的才有共同话题。”
徐方亭踩着沙发边缘,下巴垫膝盖看跟她电视,咕哝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徐燕萍叹气道:“你哥算什么儿子,就是一个傻子。”
久病床前无孝子,徐方亭不难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转移话题:“我才不会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