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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现在为何又来我的车驾之上,就不怕倘若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他此刻还管不到我。”
    容弘嘴唇轻扯,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夏允盯了容弘一阵后,突然拿蟒鞭手柄抵在容弘的脖颈上,语气猝然变冷然道:“我从变成夏允后,就再没有迈出过县衙,除了那日晚膳你请来作陪的几名官吏。”
    容弘神色自若:“所以呢?”
    夏允神色愈冷:“你那夜是故意的,故意让那几人前来,好让他们无意识地帮你将夏允在幽州的消息传播出去,所以那些名士才会邀我今日论道,还有茶会上那个穿紫衣服的男人,是不是也是受你指使,故意引我说错话,这一环扣一环,全都是你一手谋划!”
    容弘未否认。
    夏允眸光一沉,手中蟒鞭的坚硬手柄越发抵近容弘脖颈的肌肤之上:“容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要害子晋?”
    容弘眼神幽静,一丝波痕都无,对视良久,他才淡淡道:“你若觉得是,那就是吧。”
    “容弘!”夏允气急,声音突然变高,“你曾答应过我,不伤害子晋的!”
    守在马车外的怀安和商鱼也听到这声,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容弘伸出一只手,缓缓推开抵在他脖颈间的蟒鞭手柄:“我是答应过你,可答应这件事的前提是什么?”
    夏允一愣,口中轻吐道:“谋…软玉。”
    容弘挑了挑眉,他双手撑在身下的软垫上,身子微微坐正一些,然后重新闭上双眼假寐,语气轻飘飘地继续道:“你都说了,谋软玉已作不得数,如今我又如何继续去兑现一个都已不再作数的承诺?”
    夏允哑口无言,她的确不占理。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夏允依然站立着,他看着闭着双眼神情恬淡,身着一身小厮衣服的容弘,在下一刻,心里突生一种想法。
    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时离自己很近,有时又很远,他的身上仿佛有藏之不尽的秘密,令自己一无所知。
    他的言谈举止似假似真,亦虚亦实,她根本看不透,也猜不着,更是触及不到。
    “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夏允脱口问出心中所想。
    座位上的少年毫无反应,仿佛睡过去了般,渐渐的,还有轻微的呼吸声响起。
    夏允撤开目光,步下马车。
    “启程!”夏允的下令声在马车外响起。
    车内的容弘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对漆目幽深若空潭,望不见底。
    容弘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在夏允回去后,日日盘旋于他的脑海里,他连日让怀安去外面打探更多容弘和傅子晋的动静。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傅子晋跟那队翻车的运货马车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因为只有了解事件全貌,他才能去阻止容弘做出伤害傅子晋的事情。
    怀安不负夏允所望,的确也调查出了一些更深的内幕。
    原来那翻车的运货车队果真跟傅家有关,傅子晋这数日来处理的也正是这车队背后之人,商户徐丕。
    车队运送的是铁矿石,盐铁贩卖历来是朝廷把控,不准私营,但这支车队运送的铁矿却是傅家背着朝廷私营。
    徐丕便是负责开采该铁矿来源产地的商户。
    当日运送铁矿石的马车因路面滑湿翻车,铁矿石洒得满地都是,来不及在天亮时收拣全部,所以早已知道这批铁矿石背后主人的县令当即便下令封路,不准闲杂人等靠近,就是为了帮这支车队掩护。
    而且,县令得了傅子晋的密令,整件事不准身为县丞的容弘插手。
    之后这支车队收拣完洒落一地的铁矿石离开后,本来事情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可谁知道,那徐丕吃里扒外,胆大到竟偷偷地私下跟另外一买家暗中接头,偷挪傅家铁矿的一部分,售卖出去牟私利,所得银钱全部自己私吞了。
    那日翻车那车队上的铁矿石,所运抵之处,正是徐丕卖给那位买家的一部分。
    此事因为那场意外的翻车,被傅子晋察觉,傅子晋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发现那与徐丕做交易的买家,竟是二皇子的人。
    此人名叫安明显,是安家一个旁支远方亲戚,在二皇子和安家手下做事,他故意接近徐丕,就是为了一步步打入傅家与诸侯王这铁矿生意。
    没想到,经此翻车一场意外,安明显和徐丕双双被曝光。
    傅子晋来到涿县的这些日子,便忙于平息这场混乱,处置徐丕,另择其他商户接手该处铁矿,还要不让二皇子抓住把柄,更是设法反将二皇子一军。
    夏允听到此处,心神剧荡,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转,还是没有半点思绪。
    夏允不由心生烦躁,一旁的怀安问道:“主子,您还有哪里想不通?”
    夏允皱眉道:“容弘刻意引我与众名士论道,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怀安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连忙道:“对了,小的还打探到一则消息,前几日您与那些幽州名士论道的内容,被人记录在纸上,印成册子,已经传遍慎国各州郡县乡了!”
    夏允惊得容色大变:“什么?!”
    怀安也隐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