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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乱而留下修养身体的兵士。
    庄舟想要的,便是一路追上已经从河沔关出发的这路兵士,制造信息差,假意告知其河沔关与西域边境生乱,请他们即刻返回。
    至于入京护驾之事:“自有我等打前锋。”
    她说着还不忘耸耸肩,表示无可厚非:“反正都已经撒下了无数个谎,不缺这一个。”
    张圭昂紧抿双唇没由来地泄出一丝气笑,难以置信般上下打量了庄舟将近半刻,似是今日才第一次认识她:“有庄六小姐出谋划策,此战定能成事。我同意。”
    ……
    于是他们也不再继续久留沙州城内,连夜拔营直追,确如庄舟所猜测那般,在金城遇上那些尚在不明所以状态下的河沔关兵士。
    几乎没费多少气力,便骗得他们即刻返程,将有形危机悄然化为无形。
    就在庄舟为着对手减少而暗自里偷偷松了口气时,柳初禹又通过“云霁”暗桩传来密信——
    亚忒牧他们离开了昆仑山脉已经快要进入蜀中盆地境内,但蜀地山底诡谲,已将近数日没能及时得到最新状况。
    为此无论是庄舟还是庄明彻他们,都只能暂且按兵不动,留守原地。
    金城再近便到西出长安第一站的秦州,俱为西域商道之上的重要大城。二十万军士扎营其外不动弹,岂不是把“快来发现我等”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
    幸好张圭昂多年游历,熟悉各地形貌,提出居于城西的金城书院黄土后山势大隐蔽,藏于其内等候消息当是再好不过。
    众人这才转道,再次避开雍朝官府眼线,扎营山内,静待柳初禹重新联络庄舟。
    而此刻长安城内同样是人心惶惶,新皇无故缩短了开坊时间,同时加强了八大营及京畿城防营的管制巡逻。
    百官王公包括百姓等,很难不再次想起前不久皇八子谋逆时种种回忆。
    只私下里抱怨安生日子才过了不到一年,怎么又要经历混乱。
    “说到底还是怪太上皇,早早定下东宫太子位,哪儿能有后来这些破事儿,晦气得很。”
    街巷熙熙攘攘,议论声层出不穷,面摊篷下坐着的灰衣少年一面仔细听着,一面还不忘将面条吃得干净利落:“店家,结账。”
    他起身将碎银放在桌边,不等店家反应,已然脚底生风般彻底消失。
    店家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愣了数秒,若非手掌放着实实在在的几片碎银,他当真会以为自己正做梦恍神,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灰衣少年。
    少年说起长安官话时多操着一口吴语腔调,说是扬州人却也并不完全算得上,因为他爹是实实在在的长安人士。
    不过少年并不喜欢自己这半边长安血统。
    他爹个怂货借着色胆包天在扬州骗得他娘珠胎暗结,又将他们母子弃而不顾,害得他娘被逐出家门落得心碎难产而死。
    撒手人寰之际才来得及将他托付给稳婆,交给了扬州城外天境派掌门。
    少年这一身轻功和武艺,便是跟着天境派掌门所学。
    虽然自幼无父无母,但他自幼被师父与师兄弟们养得活泼自在,倒也没太在意过所谓身世。
    直到前不久满了十七岁准备下山历练前,他才听自家师父说起,原来他娘是扬州城内首富之女,本该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却因为遇着他爹毁去一切。
    至于他爹,也就是人尽皆知的太上皇和隆帝,一边与民女偷/情生子又抛之脑后不负责,一边却还是被他看重的那些儿子们害得至今瘫痪在床,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少年听师父说,他这辈按理该从“明”字,可他娘不愿他跟着那窝囊老爹姓,所以他跟着他娘姓韩,名明涣。
    “涣”字也是他娘选的,听得出是遗憾失落到极点,也疲于再对他寄予希望。
    要按韩明涣现下所想,他就连这个“明”字辈都懒得扯上关系,可叫了十七年非得再改也麻烦,只好不情不愿地当它不存在。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硬要前来长安图个什么,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闯进皇宫看看那负了他娘的臭老狗不算难事,可当真踏足此地,却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娘念了一辈子的臭老狗,除了他娘之外还有无数三千佳丽,也不知她的执念意义何在。
    这般想着,韩明涣难免愈发痛恨和隆帝,心道要不闯进皇宫当个刺客将人暗杀算了。
    不过就算他能杀人之后逃出生天,师父和师兄弟们恐怕从此也不会跟自己这么个弑父恶犯相处,为了臭老狗失去在意之人,他又不傻。
    但还是忍不住气性,抬脚踢了颗石子飞出去。
    没想到竟恰好惊到前方巷口突然拐弯的马车,马失前蹄扬声惊叫,吓得韩明涣赶忙飞身挡开那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马夫,大力稳住马车。
    身处其内险些蹦出心脏的张照霏低声骂了句脏话,想也不想掀开车帘,撤下帷帽凶道:“哪个没长眼睛的,赶着去死啊!”
    韩明涣回首,愣了半秒,眨眨眼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