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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庄明彻其实也算被他戳中了心事,但并无几多把握:“首先我那顾表哥不见得真会收下本王送给他的皇位,其次,就算他被本王逼得收下了,只怕整个后宫也做得到究其一生仅庄六小姐一人。”
    说着不免喟然:“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们二人啊。”
    “啧,那自是比不上王爷您,成日觊觎自家表兄的未婚妻。”
    话音未落,庄明彻毫不犹豫将下一军:“输了赶紧滚,去看看那位亚忒牧大将军,还有多少时日能与咱们汇合。”
    柳初禹摇着头起身,目光扫过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冬刃与踏梅,招了招手:“走,跟我去城中暗桩。”
    只见踏梅念念不舍地从庄明彻案前收回眼,恨不能一步三回头舍不得好生走路。
    柳初禹终是屈起手指打在踏梅额前,冷眼与她斥道:“王爷何等身份,就是纳个姬妾也轮不到咱这祖上八代的贫农出身。你能入‘云霁’认识王爷,已经算是祖坟冒了青烟,给我收敛着点你那破心思。”
    踏梅却不以为意,躲开柳初禹不悦地蹙起眉:“可那个胡女不也不是什么贵女出身吗,您干嘛非得长他人志气。”
    “所以说你蠢成这样,哪怕王爷真看上你,你也活不到安生闭眼那日。”
    柳初禹头脑灵敏,对小姑娘家的迟钝素来无有耐心,自然也懒得跟她解释庄舟身份。
    三人并肩行至利州城内所布置的暗桩内,果然收到了亚忒牧传来密信。
    说来亚忒牧一行也算走了背运,往日里快到夏日的时候,昆仑山脉内气候即使比起外界要冷些,倒也不如其他季节容易遇着雪崩。
    谁知偏就给他遇上两次,好在“天下雄兵”的兵士们并未折损太多,只有马匹和粮草损失惨重。
    这厢他们于山中辗转蜿蜒数月之久,那厢长安城内的皇帝佬儿也终于意识到不对,派出军士前往西域境内搜查其下落所在。
    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支万人军队说失踪就失踪,任谁都不会置之不顾。
    张圭昂与庄舟率领的塔勒城官兵营及敦西都护府兵士们,便恰好遇上了新皇派入西域五国内搜寻亚忒牧及“天下雄兵”的这支队伍。
    好在他们人多势众,不多时全面制胜,张圭昂这才忍不住好奇询问庄舟:“说来,亚忒牧大将军他们,究竟去往何处?”
    庄舟这才将实际情况相告,听得张圭昂愕然不解:“可那位大将军当与江东王素昧平生,于他而言,此番与弃明投暗无异,为何?”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若得说明白亚忒牧和庄明彻的关系,却不得不提起庄鸿毅夫妇二人。
    从在原风亭收到字条那时开始,到在龙泉城佛寺遇到柳初禹,庄舟已大概猜到亚忒牧为何会与庄明彻合作。
    新皇不会轻易撼动敦国公府与亚忒牧,但他为平各方怨气,必得寻一人开刀。
    那人想必只能是红夭。
    亚忒牧看似想也不想地在短时间内做出如此厉害分明的选择,估摸着不是靠他一人,而是早在他尚居塔勒城时,柳初禹与顾淮济便已不约而同跟他达成协议。
    庄舟越想越觉不是滋味,顾淮济背着她早在给庄鸿毅挑新婚礼品时就和柳初禹搭上了线,竟瞒着她这许久,简直可恶。
    好在张圭昂并未注意到她言语中对顾淮济的怨怼,只不过震惊庄鸿毅所历种种,一时也不知该对庄舟说点什么。
    安慰她显得有些不识好歹,若不安慰,庄鸿毅再可恶也终究是她兄长。
    张圭昂一时陷入沉默,反是另一匹马背上的尤良鸢蓦地垂首失笑,不客气道:“恶有恶报,挺好。”
    庄舟心知尤良鸢是想起了尹盾合那恶人,听得她骂庄鸿毅也不懊恼,反忍不住附和:“我四哥自小被吹捧惯了,就是生性欠教训。”
    听着她们姑娘家你一言我一语,张圭昂不免有些尴尬地攥住缰绳,缓步从她们之间移出身形,由得庄舟与尤良鸢对这世间无数恶人,尤以男子为首,大行批判之道。
    一路绕开官道躲避皇家眼线,二十万兵士于大漠戈壁间排除万难,加快行进了大抵半个月之余,总算抵达河沔关外。
    本以为等待众人的将是一场恶战,任谁也没料到,在张圭昂递出兵符与拓印自证身份后,非但整个河沔关畅通无阻,甚至连沙州城都一片祥和,根本无有任何备战状态。
    看来他们在这半个月里连躲带藏,致使长安到河沔关再到西域五国这三段之间消息滞后断联,还真起了些效果。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做票大的。”
    若叫上辈子的庄舟听见此刻自己所言,估计都得半夜吓醒,她怎能不要命到这般地步。
    果不其然,张圭昂和尤良鸢听得庄舟之语皆良晌无语,显然已经猜到她所想为何。
    河沔关及沙州城诸将士都以为张圭昂当真是率兵入京护驾,毕竟新皇和庄明彻之间的紧张关系眼下已经人尽皆知,他们也同样接到了护驾消息,眼下留守的多为先前已经经历了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