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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持刑部大印,呈于顾淮济与张墨海兄妹面前道了声“得罪”,随后即命人白布蒙面进入庄舟房内搜查。
    不出半刻,便从她床下搜出数十张染血手帕,又有两人端着满桶消毒水,毫不客气浇了上去。
    张墨海反应最快,赔笑与冯季道:“冯大哥,你不会以为此乃时疫传播源头罢。那为何我沧化伯爵府无一人中招,府上替庄六小姐清扫房间的嬷嬷们也从未发现过此物。”
    “我如何以为做不得数。”
    冯季侧首,在明灭火光中与张墨海相视:“重要的是,圣上如何裁决。”
    第13章
    “我家将军,可堪称作世间少……
    庄舟被押入刑部大牢时,其内并不止她一人。
    哈坦依顺着狱卒脚步声望去,在看清庄舟时先是怔愣,等到狱卒离开,方才试探般缓缓开口:“法蒂玛公主?”
    庄舟身形微顿,刹那间失神片刻。原是自来到雍朝后,已经许久没有人再这般称呼她。
    就着昏暗烛火与哈坦依相视,庄舟确实觉着此人有些眼熟,但努力思索许久,依旧毫无头绪。
    只得难为情道:“不知小姐可否报上名姓。”
    “哈坦依。”
    哈坦依生得赤发棕眸,容貌气度玉质天成,哪怕与同为西域美人的庄舟相对亦毫不逊色:“我是月羌国兵马元帅,热提纳顿家中独女,曾随阿爹去往敦胡王宫赴宴,远远见过公主几次。”
    热提纳顿的名字于庄舟而言,隐约间有几分印象,同样并不熟悉。
    毕竟那时家国尚在,朝堂之事既轮不到她费心,她也从没想过主动干政。
    但:“如今敦胡国破,又哪里还有什么公主。”
    在狱中草垛之上与她同席而坐,庄舟环视周遭一圈,复又收回目光向哈坦依:“唤我庄舟便好。”
    哈坦依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同她继续纠结故国往事:“你被抓来,应也是为着那该死的长远侯身染时疫之事?”
    庄舟下意识辩解:“长远侯颇具将才,又待西域诸国极为礼遇。死者为大,还是莫要轻易议论得好。”
    “哦对,”哈坦依想起前些日子在金城侯府所闻,不免露出调侃笑意:“你要嫁给长远侯府那位小儿子,自然凡事向着他们说话。可即便如此,该抓人的时候,只要咱们来自西域,也没对你留情不是?”
    心底蓦地往下沉没几寸,庄舟终究还是弯起眉眼:“配合调查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
    “公主殿下,若仅为配合调查,怎会押你入狱。”
    哈坦依被她逗得笑颜更甚:“此乃刑部大牢,唯定罪之人才有资格进来。”
    至于那些真正配合调查的其他西域同胞们,早就被放还家中,哪里还会到这阴暗寒冷之地生生受苦。
    “我呢,惹恼了金城侯夫人,因为那金城侯成日巴巴地想纳我为妾。”
    他乡遇故知难得,哈坦依并没打算瞒着庄舟:“金城侯夫人买通了刑部,借此机会引我下狱,恐怕性命堪忧。但你这么不明不白地进来,也死得太冤罢。”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紧紧纠缠到一处,庄舟忽地意识到——
    月羌与敦胡破国时间,仅仅相差四月。
    哈坦依应是上辈子与她同入俘虏营,随后贩卖至奴隶市场,又被金城侯买回府去的西域贵女之一。
    只不过那时陆觐崖全幅心思都在她身上,孔慕茹亦独独针对她一人。
    可如今她得以重生改变命运,所有苦难由此无端转移至旁人承受,也是不该。
    静默无声中,庄舟总算将数日来点点滴滴重新串联,拼凑出一副顺畅画卷。
    战乱过后西域诸国包括雍朝边关常遇时疫,原因有二。
    一则除却主要城市之外,西域其余地区均已游牧为主,缺乏物资储备。战后一时难以运转,由饥荒转为时疫。
    二则西域广袤地界唯雪山绿洲处水源充沛,大多村镇河道干涸,饮水用膳不净,本就极为易发时疫。
    但此番雍朝实则并未与敦胡刀剑相向,仅在边境爆发过几次小范围冲突。
    想来更多还是因为雪灾落境,导致河流结冻,致使疫病悄然而生。
    这些常识她能想得明白,关在府中避难那半月,甚至还曾与身为边将家眷的张照霏讨论过。长安城中其他诸位边将家眷,自也不会蠢钝无识。
    排除那些戍边未归,眼下居于城内,又与她素来不对付的边将之家,再明显不过。
    定是孔家二女利用西域诸人引发了这场时疫,再分别向她与哈坦依下手,各自除去眼中钉。
    与此同时,顾淮济已然撰写了一份与她所虑几乎别无二致的奏疏置于桌案右手,打算于明日早朝时呈给和隆帝。
    烛火随着寒风卷入窗内不断摇曳,小毛球始终安静窝在砚台旁不打扰他,直到见他放笔,方才抬起小爪子打了个哈欠,试探般蹭入顾淮济怀中,喵呜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