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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传言说慕容绮心思难测了,慕容绮对着她从不动怒,十分温和,但燕檀有时候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慕容绮的心思。
慕容绮伸手把燕檀正在看的奏折收了起来,道:“这些日子你不必在朝政上费心,距离大婚没有几日了,你……”
他顿了顿:“你专心准备大婚就好。”
燕檀眉尖微不可见地蹙起来一点,又迅速收敛起多余的神情。她拿不准慕容绮到底是真的想让她专心准备大婚,还是找借口不想让她参与政事。
大婚……有什么好准备的呢?燕檀想。
北齐的礼仪,她在来和亲之前就已经一五一十背的清楚。这场大婚,对燕檀来说不过是与慕容绮合作的一部分。
燕檀要帮燕氏皇族复仇,慕容绮则能拿到整个天下。
至于其他的,不过细枝末节而已。
燕檀细白的手指悄悄攥紧,触及掌心未愈合的伤口,痛的她立刻又把手掌摊开,试探着对慕容绮道:“那……步六孤氏和太后的事呢?”
“不急。”慕容绮道,“步六孤氏家大业大,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动摇的,太后就更是如此,她在宫中经营多年,颇有手段,时不时敲打她两下就好,若是逼得太紧,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反倒不好。”
燕檀轻轻应了一声,道:“我也正好趁这些日子将宫务梳理一下,免得匆忙上手出了什么差错。”
慕容绮没有直视燕檀的脸,也就没有察觉燕檀神情中细微的紧张,道:“对了,大婚一月后,按大齐的规矩,帝后要行猎西山行宫,以告祭祖先宗庙,你要费心筹备。”
慕容氏属鲜卑族,实打实的马背上得天下,要在关外这等风沙苦寒之地经营,骑射的功夫是绝不能丢下的。以行猎的猎物来告祭宗庙,也确实是鲜卑人的作风。
越皇后教过燕檀一些治宫的手段,却还没来得及手把手教她如何筹办祭祀这样的大事。燕檀对此一窍不通,不过这不妨碍她一口应下:“皇上放心!”
慕容绮今日获得了燕檀的亲近安慰,心情十分好,温声道:“若有什么拿不准的,就让春华来找阿六浑或者敦城都行,你只管把大婚和祭祀准备好,其他的都有朕在。”
燕檀更加拿不准慕容绮的态度了,祭祀是大事,并不局限在后宫这一隅之地。慕容绮如果真想架空她,不该将祭祀一并交给她。
难道慕容绮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准备大婚?燕檀匪夷所思地想着。
她抬眼去看慕容绮,正好慕容绮也朝她看过来,黑鸦鸦的长睫半遮半掩,眼底流光溢彩,看过来的时候仿佛含着无尽的情意。
哪怕是见惯了美色的燕檀,都因此微微一晃神。
燕檀赶紧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清心经,暗暗责怪自己心不静。
清心经十分有用,念完两遍,燕檀顿觉心如止水,再迎上慕容绮的目光时,又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不迫。
全程注意着燕檀,以至于把燕檀细微神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的慕容绮:“……”
他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接下来的几日,燕檀暂时沉住气,没去打听和朝政相关的事,只在宫里了解宫务,查阅祭祀的旧例。只找了个时间出宫又去驿站见了乔安等人一面,确定北齐朝廷的人已经找他们要了家眷的信息,不日就将动身的消息,才松了口气,回去继续研究北齐宫务。
这几日对燕檀来说,是难得的轻松时光。宫务虽然繁杂,总比错综复杂的朝政更好处置,慕容绮每日也会来朝华宫和她说说话。
单从美貌来看,燕檀还是很乐意和慕容绮说话的。她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北齐人,但自己都已经身处北齐了,如果不克服自己对北齐的不喜,不但给自己找不痛快,还容易得罪人。慕容绮长相漂亮,又待她温和,虽然心思难测了点,不过燕檀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云蘅从外面推门进来,道:“公主,夜已经深了,还不安歇吗?”
燕檀正在看一份账册,摆手道:“本宫看完再睡。”
云蘅道:“公主,后日就要大婚,丑时就该起身,这两日公主正该早睡养养精神,不然到了婚礼那日无精打采的,叫北齐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燕檀摆手道:“盖头一遮能看得见什么,本宫总不会当场睡着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北齐的婚礼是用不上盖头这种东西的,不由得自失一笑,转眼看见云蘅神情担忧地看着她,忍俊不禁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宫在梁国长到十八岁,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有什么稀奇的?”
云蘅不好意思地垂了头,没有接话。
燕檀何尝不知道云蘅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想起梁国伤怀。
心里难过是真的,但这些日子过去,燕檀早就能很好地将心底的难过掩藏起来。因此她还能看着云蘅,轻嗔一句:“想的倒多——过来服侍本宫安歇。”
云蘅心里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帮燕檀拆解钗环。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