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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她。”谢清平起身的一刻,才感觉到一点背上的疼痛,只站定缓了缓,往屋里走去。
“丞相。”一旁的佘霜壬突然开了口,“微臣今晚也浸了水,染了寒气,不若劳您辛苦,守着陛下。待一早微臣再来换您。”
谢清平有一瞬的错愕,顿了顿道,“多谢。”
已是十月底,月凉如水,夜深风寒,佘霜壬摇着扇子走在回寝房的路上,看着地上斑驳的影子,挑眉发笑。
“主子,您方才在殿中,如何同睿成王说那般实诚的话。如今陛下未醒,要是惹恼了睿成王,可没人给您作主。”贴身的侍从忍不住劝道,“您、还是避着些睿成王,且待陛下醒来。”
“睿成王不快,能把本宫如何?”
“主子!”侍从左右扫过,悄声道,“那可不是单单的王爷,往深了说,是太上皇。惹怒了他,便是不要了你的命,亦能将您扔去冷宫,或者逐出宫去。彼时,您当如何?陛下醒来又能将睿成王如何,人家是嫡嫡亲亲的父女。”
“扔去冷宫。逐出宫外。”佘霜壬摇着扇子,望向天上那轮孤月,笑道,“我求之不得。”
浅语散在风中,自也无人能听到。
*
这厢,谢清平入了内室。他在门边站了许久,方才踏进去,在她床畔坐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近距离看着她了。上一次,看她的睡颜,还是三月里,她惊梦跑出宫殿,赤脚奔跑到丞相府的时候。
她不过做了一个噩梦,便本能地去寻他,完全没有想过那时的距离,不是从裕景宫到琼麟台,而是从宫城到相府,九里路,竟是一口气跑了下来。
她扑跌在他怀中,问他,“你病好了吗,能不能回来了。”
她没能等到答案,便晕了过去。待翌日天醒时,他同她说,他要议亲了。
仿若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原也见过她几次流泪的样子,却再没有听见她哭泣的声音。
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但不想她总是他难以算准的意外。
明明是为她好,却已经把她伤成这样。
谢清平轻抚过瘦削的下巴,凹陷的面颊,将她不知何时挣脱出来了一节细弱的手臂放入被中。
这段时间,他们并非没见过面,含光殿中逢五逢十的朝会,勤政殿中偶尔的加议会,他们都是面对面的,但他总是保持着臣子的礼仪,再不靠近她,如非必要,绝不看她。
她曾有那么两次散会后喊过他。
“舅父!”她坐在御座上,声音细小低微。
第一回,他听到了,脚下顿了顿,假装没听到直接走了。
她起身追到门边,又喊了一声。
还是很小的声影,他听得清清楚楚,硬是没回头。
他想,她能挺过去的。
第二回,他转身,拱手道,“陛下可还有事交代?”
一声“陛下”堵死了她。她没应声,自嘲地笑了笑,低头阅卷宗。
他没看清她的脸,但看见一颗泪砸在书册上。
那两次之后,她便再没喊过他。
他想,若当时肯多看她一眼,多细看她一眼,大抵就能发现,她浓重的妆容掩饰着逐渐憔悴的容颜。
“把药喝了!”轻水走上前来,“待她醒了,师姐会帮你解释的。”
谢清平接过药盏,点了点头,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案几上一物,“那是血玉?”
他将空碗递给轻水,走上前去。
果然,是他的血玉。中间裂了一条缝,周围细纹无数。
“方才给陛下沐浴换衣时拿出来的。”轻水挑了挑眉,“幸亏她没有放在广袖里,不然得把湖水抽干也未必能寻到。”
“她放哪了?”谢清平坐回塌边。
“放在衣襟胸口处,靠近小衣那层。”
谢清平只觉一股酸涩之感涌上来,不禁垂眸笑了笑,将玉亦放在自己胸前的里衣隔层里,低声道,“等我补好了,重新送给你。”
25. 【025】 深秋暮色里,凉风比露重。……
谢清平想得很好, 待殷夜醒来,听他从头到尾解释清楚,两人间便也没有什么隔阂了。他与裴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