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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璧怕他失血过多直接睡死过去,绞尽脑汁想了想,想起他在别院中放的佛经,忙开口道:“殿下,您并不信奉佛教,为何在别院中珍藏着佛经孤本?”
    沈瑜顿了顿,睁开凤眸看着她道:“本王母妃信奉佛祖,那些是她留给本王的念想。不过本王又不信这些,索性送到清乐县存着罢了。”
    养父母将将逝世,温璧很能同沈瑜感同身受,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阿璧养父母逝世时,阿璧十分难过,直到现在也不能忘怀。不过,殿下若是思念母亲,为何不同她一般信奉佛祖?”
    沈瑜没看她,只淡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贞贵妃娘娘当年风华正茂,颇得帝宠,入宫两年诞下长女沈珍,又过三岁诞下沈瑜,一双儿女乖巧懂事,又有皇帝宠爱,自然根基稳固,就连东宫都跟着忌讳。
    可哪知叫人指控沈珍并非皇室血脉,皇帝抵不住后宫谣言,只得滴血为证。
    宫中上下皆以为不会有任何闪失,结果却发现,沈珍确实不是皇室子嗣。
    自此,贞贵妃被禁足,但令人惊讶的是,皇帝还是十分宠爱贞贵妃的一双儿女。
    40.第四十章 那是自然,殿下这般有情有义……
    贞贵妃心善, 一心向佛,不曾苛待下人,服侍皇帝尽心尽力, 不敢有丝毫怠慢。沈瑜并不认为她会做出与旁人私通这等肮脏之事。
    只是他彼时年幼,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 贞贵妃便郁郁而终,又过三年,皇帝亦跟着驾鹤西去,真相被时光掩埋, 沈珍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但在皇帝仙逝后,宫中上下也跟着不拿正眼瞧她。
    他神色平静, 别开脸轻轻叹息,温璧轻轻咬了咬下唇, 试探着规劝他:“逝者已往,殿下切莫伤怀过度。”
    沈瑜只平淡看她一眼, 并未答话。
    马车中再次归于沉寂, 温璧总觉得不同他说话就跟少了点儿什么似的,这可真是邪乎, 她心中泛痒, 忍不住主动同他搭话:“殿下, 方才那些人, 可是丞相府的人?”
    他闭上双眸, 弯着唇角低声道:“谁知道呢?想杀本王的人多如天上星,眼下还不好下定论。”
    温璧“哦”了一声,跟着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开口道:“那行路中可要小心谨慎, 这次是万幸,佛祖保佑,殿下性命无虞。”
    沈瑜只是“嗯”了一声,并未驳斥她信奉泥偶,也并不接她的话。温璧偷偷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问他:“殿下怎么了?”
    他睁开凤眸,略显诧异,“什么怎么了。”
    “您好似并不想同阿璧说话”,她垂首,声音软糯,跟受了气的小娘子一个模样,“是阿璧哪里惹您不悦了?”
    沈瑜凝着温璧的发顶,抬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故意道:“伤口疼痛难忍,想说话倒没气力。”
    她眨了眨眼,他手掌的温度还未消散,惹得她还跟着红了脸,眸光躲闪,“哦,那……那殿下先忍一忍,到了客栈就好了。”
    他又闭上眼,头脑中又是沈珍的事,那些年姐弟二人因无人庇护而受过的苦。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客栈前停下,温璧先下了马车,向车内的沈瑜伸出柔软的小手,轻声道:“阿璧扶着您。”
    沈瑜神色如常,半分愧疚心虚都无,借着温璧的手下了车,大半个人还要贴在一个姑娘家身上。她身体显然僵了一瞬,可还是任劳任怨地扶着沈瑜进了客栈。
    两个人的距离过近,使那股血腥味在她鼻息间变得十分浓郁,他衣袍上未干的血迹也蹭脏了她洁净的衣裙。
    有种将纯洁的云朵拽入污泥中的莫名快感。
    店中掌柜的见两人形容狼狈,正要开口大叫时,霖渡上前一步沉声解释道:“公子路上遇到劫匪,不慎受伤,还请掌柜的莫见怪。”
    “原是如此,那几位楼上客房请”,掌柜的道。
    霖渡找来的郎中很快就到,察看了沈瑜背后的伤口后道:“伤口并不算深,无甚大碍,将这膏药早晚各抹一次,不出七日便能好全了。”
    温璧却是不信,一偏头入目又是沈瑜苍白的面孔,她面色迟疑,问那郎中:“你可看好了?他……他脸色那么白……”
    郎中依旧摇头,“这位公子身体底子好……您若是不信,可再请位郎中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