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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黑沉,灯烛昏暗,明鸢没发现赵浔的异样,只当他是在思考。
然而,赵浔的思考委实久了些,明鸢等得有些百无聊赖了,他仍在端坐着思考。
眼下,他已经思考到了以后若是小橘有了后代,是姓赵还是姓谢的问题。
明鸢清了清嗓子,斟酌道:“祝公子?”
赵浔回过神来,他终于想好了方才的问题,到时候半数姓谢,半数姓赵,若最后剩下一只,也可以考虑不计前嫌,送给谢明辰养上一阵。若他没记错,其实这厮还是挺喜欢猫的。
他平复了下心绪,一本正经地开口:“姓谢。”
明鸢瞠目结舌地瞧了他一眼,这语焉不详的两个字,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赵浔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心中所想。他忙补救:“我是想说,我喜欢的姑娘也姓谢,爱屋及乌,觉得谢姓之人都分外亲切,值得相交。”
分外亲切?这天底下姓谢之人何其多,难不成这位祝公子瞧谁都挺亲切?
然而,说这话时,他面上的认真模样又不像是作假。
明鸢只觉大受震撼,这位祝公子若非另有目的,就是受过些情伤。
若是后者,看着模样还伤得不轻,人都有些不正常了,怪可怜见儿的。
想到此处,明鸢的目中不由生出几分怜爱:“公子的心上人可来了京城?”
“她走了。”赵浔抬头看了明鸢一眼,“我的一些无心之失得罪了她...和她全家。”
明鸢:“...”看起来这位祝公子的无心之失还挺虎的。
赵浔斟酌着开口:“她与姑娘的年纪倒是相仿,依姑娘看,我还有机会吗?”
明鸢想了想,同他分析:“既然是无心之失,那其实也算得上是情有可原。我且问公子,那姑娘还喜欢你吗?”
赵浔抿了抿唇:“不知道。”
“不知道?”明鸢按了按额角,“好吧,那我们先把这事放上一放,毕竟日久生情这四字也未必没有道理。”
日久生情,赵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得罪了这位姑娘的家中,那她的家人可有什么反应?”明鸢顿了顿,“她的家人可有什么表示,譬如不让你进门甚至连狗洞都堵上什么的。”
这位祝公子的际遇很是让她生出了些感慨,唏嘘片刻,她又补充道:“当然,我方才说的都是十分极端的表现,一般到这个地步就没救了,公子倒也不必想得过于悲观。”
赵浔:“...”
他艰难道:“我的情况,其实有些悲观。”
明鸢怜爱地瞧了他一眼,她先前以为赵浔已经够离谱了,如今看来,是她的格局小了。
迎着面前之人期冀的目光,她斟酌着劝慰:“不晓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下一个更好。”
她沉痛地望着赵浔:“或许公子应当思考一下如何走出来了。”
“我还不想走出来。”赵浔断然道。
明鸢:“...”行吧,不想走就不想走,这么瞧着她做什么,瞧得她怪瘆得慌的。
半晌,赵浔沉沉叹了口气:“罢了,那姑娘觉得若是想要挽回,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难度有点高,”明鸢想了想,“回头我整理一下,抄在册子上叫人给公子送去罢。对了,要送去何处,祝大人的府上?”
“回头我叫小厮来取吧。”
赵浔想了想,又道:“久仰谢兄之名,上次有些仓促了,不知日后可有机会去谢府拜会一遭?”
明鸢噙笑:“自然。”
赵浔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无论如何,他总归是能进谢府的大门了。
眼见时辰不早了,明鸢已经生出几分倦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眸中浮起层朦胧水雾。
赵浔只觉她此时的模样可爱极了,叫他有些移不开眼。
他又瞧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轻声道:“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府罢。”
回到昭王府时,楚三正焦急地等在书房,瞧见赵浔回来,他忙迎了上去:“殿下,停云楼查到了消息,沈府的那位管家是南诏人,三年前才到的雍州境内。”
赵浔握了握手中茶盏:“三年前?这倒是巧,那时沈湛也刚到雍州赴任。”
“巧的不只这一件事,”楚三的面色凝重,“停云楼的人还查知,这几年来,雍州似乎与南诏进行过许多军械交易。”
赵浔轻叩着桌面,半晌,说出两字:“果然。”
沈湛此人向来有野心,只是他没想到,沈湛竟然同南诏勾结了如此之久。
先前倒是他疏漏了。
楚三问:“殿下,我们已经找到了沈湛的藏身之地,这厮就栖身在一处闹市,身边的人手不算多,可要动手将他擒了?”
“你知道沈湛身边为何没留多少人手吗?”
楚三茫然:“为何?”
赵浔极轻地笑了一声:“他料定本王不会将他如何。”
沈湛选择栖身在闹市,决不是贪图什么热闹。他一早便算准,若是赵浔动手,必然会闹出动静,到时候便会出现停云楼与南诏勾结的流言,赵浔苦心经营多年的停云楼便保不住了。
总而言之,若是沈湛出了事,赵浔也讨不到好,只要赵浔不傻,便不会采用这种两败俱伤之法。
楚三愤愤:“那我们便任他兴风作浪,瞧着他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吗?”
“任他兴风作浪?”赵浔挑眉,“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湛算计本王,本王算计回去便是。”
他摩挲着手上玉扳指,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