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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只说那药渣是对的。”
秦缘圆神色一凛,口气也严肃:“他昨夜还信誓旦旦说安胎药有诈?”
若非他吼那一嗓子,她怎会巴巴地去抓人?何况箫兰因足足早产了月余,又这样突然,不该是有诈么?
若真的有诈,不将幕后之人寻出来,简直是如芒在背。
女郎生得大气而浓艳,与权倾朝野的晋国公生得十分相类,一身气势又像足了萧皇后,钱总管被她盯得心头一寒,膝盖一软,竟跪了下来,慌忙解释:“他说娘娘那症状便是服食了相克的之物,但看脉并不能寻出是何物所致,奴才无用,还请殿下恕罪。”
秦缘圆乜他一眼:“动不动就下跪的,快起来,又没说怪你,相关人等继续拘着,将她们住所仔细搜一遍,药渣留下,你先出去罢。”
她无奈地望了一眼诚惶诚恐的钱公公。
“公公。”
钱总管瑟缩一下,颤着声道:“唉。”
秦缘圆捏着额角,无奈至极地笑了,心道她有这么吓人么?
她极力维持正常的口吻:“莫慌。”
钱总管点了点头,很慌张地跑了出去,因为步伐迈得有些大,细白的皮肉都有些颤抖。
她无奈又好笑地扫着钱总管的背影,心中却恼,这幕后黑手,有这般厉害么?
“拿过药渣来,我仔细看看。”
这是昨日午后剩下的药渣,如今已干了大半,味道已然很浅淡了,除却那些大块的残渣,便剩下些细屑丝条罢了。
她久病成医,对着那分明的药材仔细分辨,竟怄气地发现,真如钱总管所说,一切都是对得上的。
正在秦缘圆捻着那些药渣生闷气之时,玄迦回来了。
落雪的天气,他身上仍是单薄的锦衣长袍,不过领口和袖口,滚了一圈绒毛,叫人晓得这是冬天的衣裳而已。
秦缘圆将铺在脚上的薄毯掀开,起身想去抱他。
她是最怕冷的,披香殿中通着地龙,她寻常坐着也习惯围一圈毯子,也不晓得玄迦和她呆在一处,会不会热得慌。
他站在门边的炭盆处,抬手阻着她靠近:“莫过来,我身上冷,仔细过了寒气与你。”
秦缘圆便不作声地看郎君伸出那玉骨雕凿似的手,烘在炭盆的火光上,被映出了浅浅的红,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郎君的手已被烘得很暖,他反握着女郎娇小的手,执着她的手一道去蹭她的面颊:“怎么绷着脸,不大开心。”
秦缘圆去抱玄迦,蹭在他胸口,闷闷道:“太医说我阿娘安胎药中有诈才会早产,可那药渣分明是正常的,一点儿头绪也寻不到。”
她松开挂在他身上的手,去指摆在桌上的药渣:“呐,我在看着呢,也都是什么人参阿胶黄芪,全是好东西。”
玄迦将她横抱起来,二人一道歪在铺着皮毛的贵妃榻上。
将她放稳当后,玄迦才接过药渣,放在鼻端嗅了一会。
起初,他的表情仍是玩味的,很快便变得认真起来,他将面上那些块状的药材拨开,露出沉在地下的细屑。
秦缘圆也变得紧张起来:“可是有什么异样?”
玄迦蹙着眉拨弄了一会,寻出了一根泛着青绿色的根须:“有异。”
“这药渣已被人清理过了,残了少许痕迹。”
秦缘圆凑了前去:“这不是参须么?有什么特别的?”
“参须金黄,怎会见此色泽。此乃蒲灵脂,药性大寒、滑利,皇后胎相本来便不大稳当,此猛药一下,极有可能一尸两命,好在那老太医是有真才实学的,皇后也坚毅,才……”
不好的事情他不再赘述,继续道:“蒲灵脂只在南陈一带生长,北方鲜见,气味浅淡清甜,易挥发,所以那太医认不得也是正常,不过此药下了,却会中和药气,所以乍一闻,很正常,毕竟隔了一夜,味道浅些也无人怀疑。”
“南陈的药,可那位公主不是……不在了么?”
“南陈来的人又不止一个,蒲灵脂算得上是名贵之物,只管查一查南陈来的宫闱之女,散落倒哪家府上,与何人联系紧密,再派人去掘一掘她们从前之事,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秦缘圆大喜,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既难惹人怀疑,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轻咳了一声:“皇后昨夜,服的是‘胶苗胎元饮’,我……昨夜,略翻了翻女郎养胎补身的医书,对其用量多少熟悉,也大致晓得其味。”
秦缘圆愣。
玄迦说得轻巧,但他那般熟稔,连次日气味消散致何境都一清二楚,岂是“略翻一翻医书”便能达到的效果?
秦缘圆仔细去看他,郎君白璧似的面上,眼下的乌青却有些明显。
她眼底一热:“你昨夜不曾睡,就抱着我翻了一夜的医书么?”
“好好地怎么又哭了?”玄迦搂着她的后腰,无不慌张地,举着袖子去擦拭女郎突如其来眼泪,嗓音柔和:“我从前千金科学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