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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饮了醒酒汤的缘故,宿醉醒来,温宁并无太多不适。
只是或许也因了这醒酒汤,她昨夜半梦半醒,并没有醉死过去。
这会儿一清醒,那些不堪且凌乱的记忆也慢慢都涌了上来。
采青眼看着她微微发怔,随即脸庞越来越红,红的几欲滴血,仿佛要烧起来了一般,嘴角噙着笑意轻咳了一声:“小娘子,擦一擦吧。”
再不降降温,她觉着这脸皮薄的小娘子怕是要羞愤而死。
“不用了,我沐浴一下。”她低低地开口,身上黏腻腻的。
沐浴完,外间却多了一个人。
提着一个药箱,看起来大约是大夫。
他请大夫做什么?
温宁愣了一瞬,随即又回想起昨夜那时间混乱的言语。
他大约……是将那孕事当成了现在。
“让黄大夫看一看。”
他走了进来,理了理她微乱的衣襟。
“不用,那都是……醉话。”
她轻轻挣开,似是不想再提。
“还是看一看吧,我放心点。”
看到她微微闪避的姿态,谢景辞眼眉一敛,重新揽住她的腰。
“都说女子会有胎梦,这些避子药又不是绝子药,保险起见,还是诊一诊为好。”
他这么说了,温宁忽然也提起了心来。
万一真是……该如何是好?
可梦里的那个孩子,哭的很伤心,她又真的很想抱一抱。
沉思了半晌,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随着他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三个月那是上一世的~
46.沉溺
“小娘子并无大碍, 你们年纪尚轻,子嗣之事不必着急。”
一搭上脉,大夫沉吟了一会儿。
“多谢大夫。”温宁放下袖子, 眼眉微敛。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宽心。
“不过……”大夫一顿,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间到底还是短了点, 何况我瞧着你脉象稍稍有些乱,还是再过个月余才能下结论。”
“好, 我们会注意些。”谢景辞沉声谢道。
她后颈上的红痣愈发淡了,有时甚至将将夜半便模糊不清。
今日这大夫只察觉到一丝脉乱, 却并未发现原因,想来这蛊不过多时便能解了。
蛊毒发作稍缓, 温宁自然也感觉到了。
然而, 与之相反的是, 他们却越来越放纵,越来越沉溺……
每每欢愉到了极点,
仿佛要把对方揉碎在骨血中一般。
一认清这个事实,温宁绞着帕子, 又不禁有些慌乱。
特别是昨晚。
他的话还犹在耳畔。
那样认真,那样诚恳,那般温柔缱绻。
温宁可以假装酒醉记不得了,但心里难道就没有丝毫波动?
她毕竟不是顽石。
只是一想起那般绝望的结局, 她的心上始终有一个结。
更何况, 还有那个曾经鲜活的期待。
一尸两命。
温宁闭上了眼。
不止是怨愤, 还有自责。
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陷在手心,谢景辞一点一点将其掰开。
“不必忧思过虑,顺其自然。”
谢景辞没有逼她,也没有催她答复。
她现在这样不那么抗拒,已经是莫大的推进。
一辈子很长,他们慢慢来。
谢景辞下午一直在外面。
商铺的事情很多,他总要露面,给监视的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自大夫走了以后,温宁便不怎么说话。
采青见她总是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姑娘不妨打些络子,上次那个柳叶络掉进了水里,不能再戴了,可郎君仍是捡了回来,着我清洗一番。”
她说着,将那个晾晒好的络子拿了出来。
过了水,那络子已经隐隐有些褪色了,形状也有些松散。
不过是随手编的,他何苦这般在意……
温宁敛了眉,低声说道:“给我吧。”
那络子本已松散,轻轻一扯,终于还是完全散开。
墨绿的丝缕摊在她手心,像她脑海中的思绪一般杂乱。
半晌,她还是拣了几根新的,重新打了一个。
采青给她打下手,时不时剪个线头,眼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灵巧地翻飞,一个缃色的络子慢慢成了形。
“娘子,这打的是何物?”
采青歪着头打量了一番,隐约像是个动物形状。
她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温宁灵动的手指顿了一瞬,将那半成型的络子拿了起来。
“原来是个虎形。”采青笑着道,“倒是少见。”
迎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