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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百姓早日安宁。待我归来,给阿宁挣个乡主的封号,一定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我不要什么乡主,也不要出嫁,我只想父亲平安。”
温宁紧紧抱着他,生怕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傻阿宁,怎么能不嫁人呢。京里勋贵人家的姑娘,十五岁上就定了亲,父亲这么晚才找到你,生怕咱们阿宁许不到好人家了……”
忠毅侯看着和妻子六分像的脸,心下一阵酸楚。
当初妻子嫁给他时也不过十七,国公府娇养长大的女儿,陪他在风欺雪压的西地待了那么多年,最后只剩下一身枯骨,虚弱地遥望远在千里的故土。
一想起来,便是满腹的愧疚,因而对于女儿的婚事,他也愈发重视。
父亲如此执着,温宁心下犹疑,几次三番想说出那段不光彩的外室经历,可是一看见他满腔愧疚,便又咽了回去。
当初认亲之时,世子替她造了一份清白的经历,因此忠毅侯只知晓她这些过得不易,却不知内情。
如今若是说出真相,温宁既怕他在带兵时分心,又怕他这宁折不弯的脾气,让晚年也过得不太平。
思来想去,满腹犹疑化作了呜咽,难以言语。
忠毅侯摸了摸她的发顶,只当是女儿家的不舍和羞涩:“西境不平,爹爹这一去少则一载,多则三五载,你娘亲早逝,侯府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也没个姑姊兄弟为你操办。如今你已十七,待我归来怕误了年纪,我便想着将你送到京师的外祖谢家去,谢家家世显赫,你外祖前些日子得了你回来的消息高兴不已,将你托给她说亲我也放心。”
谢家?温宁一开始并不愿意。可后来听父亲说起早逝的母亲,说她弥留之际除了忧心自己,还有就是惦念千里之外的故地,一时间有些犹豫。后来终究不忍让操劳的父亲担心,含着泪应下了。
侯府在西州,这边甫一应下,京师便传来了外祖的回信。
字字句句,皆是欢喜,念及忠毅侯出征走得急,谢家还准备派人来接,足见其上心。
温宁一看,便也稍稍定心。
听闻国公府累世功勋,就算在京师,也是世家中的世家。
温宁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不好相与。但没想到老太君如此上心,便明白也不是所有世家都像那位世子一样淡漠寡情。
提到他,温宁忽然想起前世今生,虽活了两辈子,但一直养在城郊的宅子里,说到底有点可笑,她竟不知这位枕边人姓甚名谁。只是听闻旁人唤他世子,便也跟着唤了。
此去京师,不知会否又与故人相见?不过京师公侯遍地,她一个外小姐,想来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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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吃紧,父亲走得急,临了了还不忘给她留了一队兵,跟着护送到京师方才安心。
已是四月底的天气,京城一片春意,官道两旁的绿槐随风扬起,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气。
温宁自三岁被拐后,流落江南,那次意外后,便跟随世子来到平京,一住就是三年。
可那三年,尽数消磨在深深宅院。平京的繁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真切地触摸到。
碧瓦朱甍,层楼叠榭,街市两边飞出的屋檐张扬肆意,夺人眼球。
深蓝的天幕低垂,连片的高楼凌虚,虽则还未黑尽,但风灯一盏盏挂起,与烛影一起晃动的,还有间或逸出的嬉闹声。
银环看得有些痴迷,西州倒也不算荒凉,只是早早就宵禁,远没有平京这样恣意。
马车在人流里行进,忽然一座七层高楼映入眼帘,巨大的凤凰灯倒垂在塔顶,铺开的尾羽层层叠叠,流光溢彩,银环忍不住惊呼出声。
“姑娘,平京可真是气派,这样酒楼,怕不是常人进得去的。”
温宁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瞧见那巨大的凤凰灯,尘封的记忆忽然被唤醒,眼底有些迷蒙。
“这是摘星楼,平京有名的销金窟。”
“摘星楼?好名字。不过,姑娘你是如何知晓的?”
银环有些糊涂,她听说姑娘这些年长在江南,按理来说应当没来过平京,怎么如此清楚?
“我……这匾上不是有么。再说这门前停了如此多宝马香车,必然是个奢靡的地方。”温宁一顿,胡乱解释了一通。
银环正在兴头上,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