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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被你找来了,好大的手笔。”姜不辞柳叶似的眉一挑,将瓶中毒液一饮而尽,“苦的。”
    神子澈微怔,似乎是觉得意外,欲言又止。
    第257章 遣散
    灼炎从昏睡中睁眼,茫然半晌,才发觉自己身处马车之中,双手被铁链缚在身后,动弹不得。
    周围,几个护卫还未清醒。
    车帘并未合上,能看见外面的天色。
    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年轻正蹲在不远处交头接耳,不经意间看见他,笑着过来,“这位大人别瞪我们啊,只是请您来坐坐,没别的意思。”
    嘴里塞着破布,身后缚着铁链。
    坐坐?
    灼炎暗自运功,丹田内却空空如也,应是被药物所限。
    “下药也太过了,你这可不是去和他们谈生路,而是找死。”少女熟悉的音色从远处渐渐靠近。
    与她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这也是没办法,也不知道上哪儿找的护卫,我跟你说,凭这些人的功夫,若是去闯江湖,天都能给闯破了。眼下门主他们都不在,如果不下药,我哪里制得住这些人?”
    “呵。”
    白少舟喋喋不休,“你也别幸灾乐祸,我们出不来,对你也没好处。武林盟那边只听朝廷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些‘魔教’能替你跑腿,除了上邪门,别人你信得过么?”
    沈栖棠挑眉,“我能信你们?”
    “你这话说的!我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上回去义庄,我丢下你了么?答应保你的命,我是不是连对方是谁都没问,上去就帮你把人揍了?还不够仗义?”
    少女不以为然,“钱和药方你都拿了,这是仗义?”
    白少舟没好气地从兜里掏了张银票,“二百两!多赔你一倍还不成么,药方我们都看过了,想还也还不了,要不把那张纸还你?”
    “……”纸又不值钱。
    沈栖棠叹气,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白堂主,你说的对。我能请的,唯有请武林盟外的江湖人。不过就算是魔教,也不止上邪门一家。”
    这当然是假的,但谈生意么,筹码越多越占便宜。
    “还有哪家?”
    “比如摘星楼,凌云诉的人。”
    白少舟一噎。
    凌云诉他从未见过,但这人恶名在外,连江湖中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都听说过。
    倘若不是此人销声匿迹,老门主也没胆做那千秋霸业的大梦。
    但纵然这人退出江湖多年,摘星楼一旦出手,他们也无力招架。
    就前不久,那帮疯子还打伤好些门人,强抢续玉蛊,也不知道是拿去做什么了。
    白少舟有点儿心虚,小声,“真的假的,你与凌云诉有来往?”
    “嗯。”
    “是么?”他沉默了片刻,不死心地道,“可是摘星楼与宫里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年凌云诉销声匿迹,不就是因为闯入禁宫?”
    “还有这事儿?”
    “摘星楼昔日的副教主与凌大教主有隔阂,负气出走,成了我们上邪门的长老,就在后山养着呢,我听他说的啊。这些你都不知道?”
    “那会儿我年纪还小呢。”沈栖棠挠头。
    人是她捡回去的,命却是老太爷救的。
    这些话不好当面问,怕提到旧日伤心事,但并不意味着她不好奇,“所以,他为什么闯宫?”
    “具体原因,长老也不清楚。不过凌教主在王都有个姐姐,听说当年名声很大,却不明不白地死了。有人给他传信,他便闯入宫中,想找皇帝讨个说法。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宫里的消息传不出宫外,更传不到江湖。
    沈栖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淡笑着收回了心思,“就算他闯了宫,那会儿也是先帝做主。皇帝都换了,就算有牵扯,也不会站在他们那边,我怕什么?”
    “不是,你这——”
    白少舟双手叉腰,气急败坏。
    她不是非上邪门不可,但上邪门除她之外,也不知道该求谁才能万无一失了。
    他舔牙,冷笑,“行,那你开个条件。”
    沈栖棠忖了忖,“你能做主?”
    “门主说过,王都之内由我拿主意。你适可而止一点,我说了算。”
    “也行,那我就不坐地起价了,说个底线吧。两年之内,上邪门听我差遣。”
    “……”这口开得还不够大?
    白少舟皱眉,“一个月。”
    “一年。”
    “三个月?”
    沈栖棠微笑,“六个月,我也不让你们白忙活,期限一到,我定将毒经尽数奉上,如何?”
    “就这么定了!”
    以门主对百毒经卷的执念,别说是听她差遣六个月,就算是六个月里整个上邪门都扮作女子招摇过市,他都能答应!
    “可是神子澈那里,你到底说得上话么?”
    少女星眸微弯,意有所指地望了眼马车,“当然。”
    ……
    马车是沈栖棠驾回侯府的。
    上邪门那帮人下的药重,灼炎下了车,人还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府门外,他迟疑良久,“姑娘,他们说的话,您信?”
    “白少舟下手狠,但却没他家门主那么多花花肠子。”沈栖棠笑了笑,“这件事你只需原原本本告知阿澈就好啦,不用替我隐瞒。”
    瞒也瞒不住。
    当时在马车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
    灼炎叹气,“侯爷也是为您考虑……”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不会因此觉得他如何,不用解释。只是觉得很意外,原来他手上也会染血。”
    却偏教她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