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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也不乐意和她玩儿,外头的传闻里她一时兴起连鬼都能毒杀,这些姑娘们还不得吓死?
沈栖棠敷衍地答应了一声,随手往唇上抹了点红脂,散漫地送这位老寿星出去了。
午宴已过半,下午还有一餐。
老爷子和两位公子接待男客,女客则到后院陪沈夫人看戏,打发时间。
沈栖棠两边都不乐意去,搬了把梯子,直往花园的凉亭顶上躲。
“夫人那里喊你过去呢。”阿怜手搭帐篷望着她,“再不下来我就把梯子拿走了!”
“喊我做什么?”沈栖棠横躺在瓦片上,漫不经心,“若有人中了毒快不中用了再喊我。”
年轻女眷无趣的居多,夫婿情郎意中人,左右不过这些话题还能听两句当个乐子。至于聊起布行珠宝行那些话,就只在暗中较劲了,没得聊。
老爷子那边更没意思,来回客套,少有的一句真话里还套了半句寒暄,看个热闹罢了。
“可是夫人又在给你相看别的青年才俊了,你再不去,说不定到时候又来块牛皮糖。”
“……她老人家到底对我选的人有什么不满?”
按说,满城的青年才俊若遇上神子澈,就没几个不黯然失色的。
本就是拔尖的人,纵然长相能比,才干也不能比;才干能比,身份地位也比不得。就算这些都能将他压下去,十余年青梅竹马的交情哪里还能找得出第二个?
这些老人家心里分明都有数,居然还乐此不疲地相看人!
“她那不是着急嘛,你这三年两年地拖着,又三天两头吵一架,谁知道你和侯爷还能不能成?”阿怜嘀咕着,也顺着梯子爬了上来,抬眼一瞧,不禁“咦”了一声。
“那个好像是阿殃!她在和谁说话?”
沈栖棠闻言,一怔。
她坐直了,顺着小姑娘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小女孩儿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对方似乎有些趾高气扬的,身边跟着个丫鬟,更是推搡着,似乎在发脾气。
阿怜又道,“阿殃察言观色的功夫都是一流的,怎么会在这种日子得罪人?”
“那是自然,毕竟家里不懂察言观色的亲眷倒是不少。”
沈栖棠讥诮一哂,顺着木梯几步翻了下去。
……
“我刚才亲眼看见温少悯和一个女人进来的,你就在院里,怎么可能不知道!”
女人尖利的嗓音有些耳熟,不过似乎又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不同。
沈栖棠思忖着,负手穿过月洞门,皱眉,“吵什么?”
第177章 我亲眼所见
那厢站着的果然是陆絮儿。
她一改从前雅致的素色衣衫,银纹锦绣与金钗翠环,尽显富丽,比温老夫人的派头还足些。
但气质却有些违和。
从前还只是楚楚可怜,现如今倒尽显咄咄逼人了。
那温小公子的秉性的确不好,也不知这几个月来究竟收敛了没有。
沈栖棠想起当初乱点鸳鸯谱的事,一时也有些心虚。
不过陆絮儿似乎并不知情,瞧见沈栖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仰着下巴有些傲然,冷声,“想不到你家里的奴婢竟这般不知廉耻,收了人家的银子,便帮着狗男女暗通曲款!此事,我要沈家给我一个交代,不过分吧?”
沈栖棠不禁皱眉。
阿殃生在市井,对银子看得重些也在所难免。但若说她在老夫人的寿辰上,收钱撮合人办苟合之事,未免有些看不起她了。
她思忖着,拉着阿殃往后让了一步,“你若疑心什么,只管自己去找就是了,闹大了丢人也没别家的事,谁会拦你?如陆大小姐这般知书识礼的人,又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她已经找过了……”阿殃小声地提醒,“还没人来这里休息过。”
“你还说谎?!”陆絮儿柳眉倒竖,气得指着阿殃的鼻子,指尖直抖,“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能冤枉了你?!今日沈老夫人大寿,我还能无缘无故找茬丢自己的脸么?定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地方还通向别处,让他们藏进去了!”
府里的确有几个暗道。
但藏着秘密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拿出来招待客人?
“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只听你一句‘亲眼看见了’,怎么能做数?”阿怜这才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少夫人若疑心什么,就自己去找,人手不够府里借你!没凭没据的,为难我们家夫人身边的小孩子做什么?”
陆絮儿仍旧不依不饶。
她如此笃定,倒是让沈栖棠也有些疑心起来。
原本只想着找几个家仆不动声色地搜找,谁知这风声却很快传到了沈夫人那里。
她倒也没惊动别人,只和温家与陆家的老夫人一起过来了,身后陪了几个中年的夫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陆老夫人皱着眉头,目光扫过那陆絮儿,漠然,“有什么事,不能回了家再说?就非要扫了大家的兴致、给人添麻烦才肯罢休!”
“姑姑,若有事,还是当场说清楚了才好,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如此见外。”沈栖棠垂眸,客套地应付了一句。
那温家的只赔笑,什么也没说。
按理说,即便有娘家人在场,婆家人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沈栖棠觉得纳闷,明面上倒也什么都没说。
几个家仆在院里到处找,她也跟着绕了一圈,却在屋后墙角草垛旁未干的泥泞中,找到了半个鞋印。
印子很浅。
应是个轻功不凡之人。
温少悯不过是个文武两不通的纨绔,哪有这个本事?